顾北邵一袭紫衣,光彩照人,冰雪沉寂的长亭上,他早已命人泡好热茶,静静合上双眼,打算小憩一会儿。
“国师大人好潇洒,来到如此陌生的环境,也跟家里处着。”
白雪反照眼睛不适,偏偏又牵扯到头痛,我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喝茶,触到舌根可真是呛到了。
“咱们就不必废话了,本国师一直猜想,纪炎月果断放弃北燕赐予封王冠侯的机会,执意向南方奔波劳累,本国师劝不住的人,仅占少数,公主有本事,让他一心归你。”
顾北邵所出之言尽是戏谑,长得明眸皓齿,英俊潇洒,却多了一分降低好感的痞气,听说以前是混黑帮和丐帮,长了不少威风。
“是啊,他是我招来帮我王府打散工,也就结识了一段情谊而已,顾国师向我问长问短的,该不会临近婚约略显吃醋吧?”
顾北邵差点将茶水喷到我身上,反复剧烈咳嗽,这副神情明显在憋笑,最后实在忍不住:“哈哈哈,大公主,你该不会对本国师动情了吧?但你可别忘了,本国师开出的条件,绝对让你有来无回。”
“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,国师,你笑早了,旁的不说,我赴约前来,想问你东海的事。”
顾北邵笑意收敛了许多,玩弄之间,专注于手里的茶杯,冷声说道:“怎么?大公主是一日在东宫待不下去了?这么着急奔赴你父王的后花园?”
顾北邵好像很了解我,看似漫不经心,一副淡漠神情,铁定派人将我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,让我对此人有了些兴趣,既然他这么坦诚,那我也不妨坦白些话。
“谢顾国师关心,您昨日送来的鹦鹉,很不幸被我大哥闷死在怀中,其实可怜之处莫过于这种死法,但更可怜的是终身囚禁于笼中,无法自由自在,即便心向天高,命运就是如此,不是我玩弄你,就是你玩弄我。”
“哦?大公主就不怕,本国师将你这一番言论好心告知太子?”
我嘴角微勾,可量定他不会这么做,顾北邵这大张旗鼓地搞大联姻的噱头,我若是他,必会按部就班地继续自己的计划,不会想着节外生枝,再说了,查清我的底细,应该知道我与太子之间是有隔阂,不在不必要的口舌上费工夫,这才是明智的选择。
“想不到大公主年纪轻轻,就颇具野心,等将来长成那还得了,听你这么一说,倒令本国师心情舒畅了不少,便将东海的事说与你吧。”
东越开国之初,高祖皇帝势必要拿下东海辽阔的海域,打通东西贸易商路,但那边常年倭寇肆虐,海盗成群,真要打下绝非一朝一夕,谋圣提议,就地取材,物尽所用。
很久以前,东海还只是原始部族的人居住,知道北方匈奴几支部队逃难到南方,由于其中有一些人习惯水性,后来定居在此,历经世代繁衍,成了东海的先民,人多地少免不了冲突,先民们为抢占最好的资源,将原始部族屠杀殆尽,后来愈演愈烈,成立了好几个大的头目,也就发展成今天众多股势力中的强者。
然而谋圣病逝多年,东越还是不能拿下东海,高宗皇帝几经周旋,将金钱与美女派去那边,企图说服那几大势力头目,但使者回来却告知他,很是顾忌皇上攻打东海。
高宗毕竟年轻气盛,不明白为何自己已经不效仿高祖皇帝攻略东海的举措,为何依旧不能深入当地民心?
“其实要想收复东海,并不见得是什么难事,公主可知,无心插柳柳成荫?”
我笑道:“国师可不要吊我的胃口,快说快说!”
顾北邵劝我别焦急,让他先喝一口茶喘喘气,阿哲走过来,小声在他耳边嘀咕几句。
“本国师还有事去处理,公主预知后事如何,烦请帮本国师催催太子殿下,先前与他商议之事可有着落?”
“唉!你……”
我心情跌落到极致,这都说到**了,顾北邵说走就走,这可不是潇洒,这是肆意妄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