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过得很快,一眨眼竟是一月之后,纪炎月与十七王爷的赌约竟提前了,后者并不感到十分意外,只是传信问候了一番。
扬州城内,落雪纷飞,一仆人低头快步小走,匆匆来至内院御殿,将手里揣紧的书信放于烛火前焚烧,待到灰烬灭掉,香烟已绝,又从柜里拿出一张与信件一模一样的信纸,研墨执笔,加急赶写了一封,但这信里的内容是否与之前一样,则无从得知了。
这些都做完了,仆人才敢松了一口气,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打扫院前,悄悄离开了御殿。
殊不知,这一幕都被人盯上了。
他穿着一身金色直裰朝服,腰间扎条同色丝蛛纹带,黑发束起于镶碧鎏金冠,修长的身体挺如笔直,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,让人觉得高不可攀、低至尘埃。
梅花绽放的一旁,有他那抹的独有的色彩。
……
纪炎月白衣黑发,衣和发都飘飘逸逸,不扎不束,微微飘拂,唯独眼中的寡淡与冷情,依旧不减分毫,此刻在亭中独坐,静候那人佳音。
“萧王枢。”
纪炎月抬眸,双目与之一对,将他上下都瞧了个遍,任何细枝末微都记于心。
萧王枢闷闷发笑,常年在药谷钻研膏方,已让他全身融贯中药之气,经过此人身侧,闻着却是令人身心畅通,不觉有何忧难。
“身子还好些了?听说十七王爷急于招你进京,还提前派人在御中添置家丁医师,便你休息养气。”
纪炎月嗤之以鼻,更是清笑道:“我何尝不想进京,但去之前,我想要见一个人。”
想起一个人,萧王枢眸光微暗,轻声道:“你是知道,他也去了的,之前我派人去东海打听,依旧无甚所获,我都怀疑就是那家伙故意封锁的消息。”
“看来你很了解云暮极啊……”
纪炎月的语气重了些,怒极伤身,体内剧痛未除,他不想多费口舌争执,便没有再详说下去。
萧王枢却摇头,将一口热茶灌入口中,自嘲道:“我了解他做甚?我有什么毛病吗?”
定眼细瞧纪炎月的一双眼睛,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,萧王枢看得莫名心慌,微微出神:“太子如今虽孤掌难鸣,但有先帝帝令为证,刘将军位御前之侧,十七王爷还是有些顾忌的,好几次箭在弦上都按兵不动,你就不好奇,这其中定发生了什么?”
纪炎月轻“哦”了一声,似乎没有多大在乎,萧王枢是个会来事的家伙,抱着一副求证的心态,也没安好心思:“两个都是恨不得算死对方的,这东越将来可是有好戏看了。”
“那仆人是不是把信烧了?”
纪炎月只是淡淡问一句,见萧王枢笑而不语,心中已有答案,神色愈发漠然:“找个时机将他杀了,我无需向旁人证明我的能力。”
萧王枢勾了勾薄唇:“呵,我有时真想看看,你将他们都得罪透的时候,是让自己功成名就地奔赴权力之巅?还是在暗日无光的牢狱里死得其所?”
“多谢药王教诲,今后不必再给我送药了,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,拿命跑赢所有人。”
纪炎月的回答,带着一股深深的执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