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旧的殿前飞檐上一大块沉石被震落,沉闷的轰隆巨响从南方传来,雨势又将要变大了吗?
地上躺了具新鲜的尸体,三人相看沉默不言,一到惊雷响起,勉为其难地打破僵局。
凤惊羽一双异瞳波光流转,有如分执黑白,甚是讥讽:“霁白说了,是你执意独自入朱雀宗门,直到日落西山,相约晚霞结伴而回,始终未见你出门。”
云暮极点了点头,依然无所畏惧,反观神色愈发坦荡。
凤惊羽顿了顿,忽而厉声道:“你在这期间都做了些什么?这些人为何会死?又是谁下的毒手!”
云暮极微怔,并非做贼心虚,随即嘴角扬起一抹傲气:“我做了什么无需向你交代,但人不是我杀的。”
凤惊羽静静看了他一会儿,冷言道:“你身上的血水,从何而来?”
云暮极嗤笑一声,随意地看了一眼沾满全身的粘稠血腥,语气轻慢道:“如果我说,是我流出的血,你会信吗?”
凤惊羽听后不为所动,冷眼相看。
“霁白,你信吗?”
云暮极目光带着哀求之意,怜怜生楚,俊颜失去往日的血色,似乎心中信仰坍塌,便再无机会挣扎世间,苟且偷生。
这一幕我心有所触动,鬼使神差地上前抱住他,感受到我热切的回应,云暮极抬眸,琥珀瞳孔极澈,极亮,似乎要将我看个透彻。
凤惊羽冷冷看着,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握紧,隐入黑暗的半边脸色,从未如此的难看。
但两人的拥抱并未持续过久,云暮极目光开始变得涣散,随即重心不稳,从我怀里倒下。
“云……”
云暮极彻底失去知觉,任由我如何叫唤,都得不到他的回应了。
我颓然地闭上眼,再睁眼时,凤惊羽转身不愿相看,漠然开口道:“我到附近找找,或许能找到幸存的人。”
唯一的弟子死了,云暮极又昏迷不醒,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凤惊羽,和躲过灭门之灾的幸存者,将真相揭开,还逝者一个公道。
不然,日久生变,许多事得重新做决定了。
……
凤惊羽循着微弱的声音,轻抬步伐落于一间偏房上,掀开瓦砖,他的眼睛异于常人,在夜间也能看得尤为清晰。
书架歪斜倒向一旁,书本随处可见杂乱不堪,还有几具尸体横卧地面上,睁大眼睛,死不瞑目。
凤惊羽三两下揭开瓦片,跳入房内,双手抓住书架子,用力往上提,更多的血水从里面流出,他再度发力,将笨重的书架甩开一边,抱起习凉虚弱无力的身子,夺门而出。
“习凉?他怎么了?”
习凉后背爬满了血痕,伤口还在出血,我扯下衣裳料口,为他简单包扎一番。
凤惊羽低下头,轻叹道:“被书架砸伤,好在救得及时,除了后背的伤外,身子并无大碍,他算命大了。”
习凉看了看凤惊雨,又看向我,蓦然激动起来:“谢……谢二位救命之恩……习某今生莫齿难忘……”
我缓过一口气:“先别说话了,不然伤口又要裂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