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醒来,我只觉浑身腰酸背痛,连下床都有些吃力,还没走几步路,便见侍女推开房门,将早饭送至桌上,桌上那小药瓶还真证实了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,侍女好奇抓起,想打开研究一番,没经过我同意。
我一手抢过去,出声制止:“不问自取!这……这是齐王教你的?”
我这话说出来惊心动魄,敢拿齐王做挡箭牌还是第一次,侍女被我这一叫吓了一跳,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,还真是有几分嚣张的气焰,反怼道:“我不过是替王爷做事,天晓得这其中有无混入另类杂碎?”
哎呀,想灭我威风?想当年姑奶奶我是被人骂着长大的,又岂会怕你?
“真正替王爷办事之人岂会挂在嘴边言说?我看你是无中生有,强词夺理,若不信,走啊,去找齐王,我们当面对质!”
我抓着她就要往外走,这人还拼死反抗,我一时不查正重挨了她一巴掌,气得她吼道:“贱人!在王爷手上还如此嚣张!真拿这当是你东越王府了?”
我半边脸被火烧了一样,辣辣疼着,趁他不备,我朝她脸上打了一巴掌,又快速补了一掌,这下她两边脸都受罪,活脱脱一个红苹果。
我冷哼一声:“老娘可不是任人欺负的!”
现在我见谁都有种要打人的冲动,很奇怪,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,如果说为了一气之争,还可以有商量的地步,那我现在只有打架的份上,哪怕我还剩一口气,都要为自己争一回面子。
“哼,王爷不会放过你的!”
那侍女捂着脸,痛哭地跑了出去,大门只剩一张纸板挡着,被她这么一撞轰然倒下,发出的声响引来周围不少士兵围观,有南楚的,还有东越的,我心中隐隐不安,刚才似乎打过分了,事情一闹大还能有回转的地步否?
我越是想,越是烦躁不安,在众目睽睽下有些面红耳赤,当即就跑到河边,冲脸上洗抹干净,突然闻到一股异味,我下意识抬头看去,这一幕把我吓惨了。
茂密的树枝内,如果不仔细看,很难发现里面挂着几个血淋淋的人头,似乎还爬着密密麻麻的白蛆虫。
那边的人听到我的惨叫声后纷纷赶来,也是一阵惊呼,我被一人拉拽起身,正是安人,他瞧着我,又看了看树上,一时也默然。
五个时辰前。
齐王收到消息,风风火火地赶来,正好就看见如此血腥的一幕,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躺着,而且这些尸体都找不到头。
齐王似乎以前见识过这种场面,用黑巾遮住口鼻,俯下身细细探查,很快有人受不了,直接当场作呕,火把照得更清晰一些,便会发现尸体颈侧边缘地带被蛆虫咬得血肉模糊,还有一些深黄色溶解的不明液体,与地上的泥水混浊一体。
齐王轻咳了几声,面色难掩痛苦,侍卫替来一瓶药丸,齐王服下后才微微缓口气,道:“就这些了吗?”
侍卫门慌了神,其中有一个侍卫语气颤抖地说道:“殿下,恕小的直言,若真如你所说,今日大闹东越郡主的人……可不止十个。”
“那便派些人去查!刘将军呢?他那边只晓否?”
侍卫们沉默不语,另一边的人让开一条道,总管大人走了出来,拱手向齐王禀报:“回王爷,刘将军来了,您是否要见他?”
齐王眉间微蹙,不悦:“他的消息倒是灵通,不排除有人事先传好话,以此扰乱两国之邦,既如此,见也罢。”
回到当下,一群士兵从行宫那赶来,两国的人都有,几个自告奋勇爬到树上将人头拿下来,一股巨大的恶臭席卷开来,蛆虫散落得满地都是。
我实在忍受不了,赶紧跑回屋内,倚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气,结果鼻子一酸,连打了几个喷嚏,让风寒更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