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妹妹你跟紧我,我带你出去透口气……”
方才跑得太快,兄妹二人拉的手也在此刻伴随着瓷碗打碎的声音,断开,也断了回去的路,我强装镇定,抓着掉饭碗的宫女,她吓得泣不成声,下跪求饶,我不耐烦地叫她起来,宫女蹦怕了,哭声越来越大声。
我有种被人阴的感觉,直到我那个好二伯来了,宫女捡起碎碗退居一旁,魏王想必早想拿我出气,脚步声逐渐靠近,我挺直腰板,不甘示弱地先出话:“额……参见二伯……不不不,是魏王殿下。”
魏王贼眉鼠眼,嗓音却很洪亮,生怕家宴里面的人不知道他要开始欺负我,揪着我的耳朵,我忍着痛,可终究是没能忍住:“二伯……我哪里做错了?请你明示。”
“哼!碍眼的家伙!谁允许你坐在龙椅旁边?还带着个眼带?装瞎子吗?”
“是太子殿下……”
话说的太迟了,一阵猛烈的闪光让我头脑眩晕,敷了这么多天的草药根本没用,看什么都是黑的,手掌一摸,摸到某人的胡须,吓得赶紧退缩。
“混账!你不仅污蔑太子,还目无尊长?三弟平时怎么教你的?嗯?弟子规都忘了?”
闻言,我心里不是滋味,敢说我父王的坏话,我宁愿赌气一把,也要骂上一回:“今日是家宴,本该家和万事兴,魏王殿下,你说这要是让太子和皇后知道,他们会如何作想?”
为了防止有人偷听,我故意趁他揪着我的耳朵,低下头小声逼逼,估计这家伙也只是单纯欺负我而已,并不想把事情闹大,我哭得梨花带雨,请求他把眼带还给我:“呜呜呜,父王说过二伯是好人,怎么今天要做坏人呢……哎呀呀,痛啊!”
魏王理应淬了一口:“屁!他要是能说出这话,本王还能说太阳马上从西边出来……哎,不对啊,他阴阳怪气这是什么意思?”
这我可不敢吭声啊,魏王直接一掌招呼我的脑门,这下好了,眼睛坏掉了,脑子也准备坏掉,我额了半天:“可能是真的吧,正所谓人之初,性本善,性相近,习相远……”
……
家宴过后,皇后回到坤宁宫,已经派了好几个人去找魏王,却仍然没有消息,她看着这孩子长大,平日里活泼好动,怎么今日却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,难不成是被人欺负?
“今日这事还得多得裴爱卿。”
皇后邀请裴炎到一处风亭备下酒菜小聚,裴炎犹如受宠若惊,表示这只是臣子分内之事,皇后与爱子家和团圆,实乃上天给予的祝福。
说得天花乱坠,皇后本就高兴,一听又是喜上加喜:“哈哈哈,其实本宫与天下母亲又有何不同?无非是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,可怜我儿,背负他乡,忍受恶劣之苦。”
裴炎听着不对,立马解释道:“皇后娘娘,您与天下母亲不同,魏王是龙中翘楚,何来与那种庶民相比?”
“哈哈哈,也是。裴爱卿近来身子可好?太子殿下总让你去应付北燕难民之事,这算算时间,也有十年有余吧?”
裴炎胸有成竹,皇后这是想借机拉拢,可是说到这皇位合适的人选,凭她家里那位饭桶人物,江山拱手给他,他拿得住吗?
“娘娘这是要折煞老臣?”
皇后意味深长笑道:“怎么不是?”
裴炎以年老为由,经不起年轻风浪,皇后怼言:“太公年逾八十方等到周公,裴爱卿可别告诉本宫,你怕事啊?”
裴炎以事务繁忙为由,一时间真不能随意改换官职,如皇后娘娘有需,还须经由太子批准,皇后心中难免泄愤,正想着百般刁难,裴炎不愿再赴鸿门宴,推开酒杯,郑重下跪:“娘娘,老臣兢兢业业数十载,为的是稳定东越边疆,北燕人的心性臣最为深知,手段最为明了,朝堂无二人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