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间微风习习,炎热的夏夜,这里居然连个蝉叫都没有,齐王将信封贴进烛火,一举烧尽。
安人推门而入,看到的正是此景,先是愣了一下,后向齐王问安:“王爷,郡主已送回,只是……”
齐王冷笑:“只是什么?本王替你说,云暮极也来了,顺带还扰乱越太子棋局。”
安人不由敬佩:“殿下神机妙算,此时刘莽率军夜伏,今夜不只是魏王,还是东宫太子,都有大麻烦了。”
岂料,齐王却叹息:“不是,区区一个刘莽能有多大的本事?不过是给他们添添堵罢了,先前冤枉本王的事还没找他们算账!”
安人心里猜到一些,连忙问:“殿下是有何烦心事?”
齐王笑着不语,举手示意让安人坐下,安人以礼推脱:“殿下,这不合规矩!”
“本王让你坐就坐,你自小跟着本王,会不了解你?如今本王信任的人是越发少了。”
安人问道:“殿下何出此言?莫不是身边出了奸细?”
齐王颔首:“不错,还多亏夜霁白那丫头告知本王,不然被人蒙在鼓里,祸起萧墙还浑然不知。怎么叫你与总管留意昭和那边的动静,如今可有消息了?”
安人摇头,面露难色:“小的没有发现有何蛛丝马迹,那人似乎对我等动向了如指掌,不知总管大人那边如何了?”
齐王轻叩桌面,半响过后,起身走到窗边,缓缓听他讲道:“如今还有一事更令本王忧心,皇兄此举做的太过冲动,前方有瘟疫在袭,怎能叫人打开城门放流民涌进,这不是嫌事不够大吗?”
“殿下,小的兄长前日也来信告知,扬州那边的瘟疫又卷土重来,迅速波及回洲、路州各大要塞,此番来势汹汹,已一月有余。”
听罢,齐王有些失意,询问安人有酒否,安人全身摸索,找出一一瓢只剩半点酒的壶,说道:“小的刚才喝了很多……啊?”
未等他说完,齐王抢去他的酒壶,大口畅饮几下,轻咳抚平胸口后,方说道:“本王还不了解皇兄的性情吗?总是在窝里斗!千方百计瓦解本王的兵权!”
安人接下齐王丢来的酒壶,摇晃几下,里面空空如也。
齐王有些沉静自然,晚风吹过他的长发,像极肆意潇洒的君子,实则是身经百战的王侯,他语气轻冷:“我恨夜重渊,却也不得不羡慕他重归自由,至少不受皇权残杀、勾心斗角的束缚。”
安人也陷入了沉思,齐王与宁王过往的经历,不是他人一言便可描绘的,早些年他曾问过暗卫前辈,但得到的无非是劝他不要多言。
“本王是怕皇兄被云暮极蛊惑了,竟敢把一些重要的事交给一介外人做,等等,安人,你是不是有一个兄长在朝中?”
安人恭敬回道:“是,在朝中担任侍郎史官,专职国刚草拟,名唤安旧。”
齐王心里有所掂量,接着又问道:“仕官多久了?”
“已八年有余,兄长苦心孤诣多年,从不敢二心。”
齐王脸色稍霁,回到桌旁,当即提笔作字,不到半炷香的时间,便写好一封书信,见他眼牟幽深,话里藏机:“此信不得由你来传,怕是早被人盯紧上,传百芳楼的齐如意。”
“遵命!”
说起当世一座名楼百芳楼,可是问及四海八方挑选的仙女美姬花魁聚集之地,百芳楼的老板据传是齐如意,又传是另有其人,若非高价收买,还真不会帮人做事,百芳楼还有其特殊规矩,如遇王侯贵族委托办事,还请献上一美女,作为交易达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