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黎洛点点头，和黎婧柔说了一句“姐你在外面稍等我一下”后，便跟着安阳进了VIP包间。
包间里陈设极为低调奢华，被一块雕梁画栋的仿古屏风隔成就餐区和摆着几组沙发的休闲区。
落地窗外有个临海的观景露台，放了些实木古典的茶具。
她大致扫了一眼，顾鹤南并不在房间里。
“黎小姐，这边请。”安阳带着她，穿过休闲区，往窗外的观景露台外走去。
堆满残羹冷炙的餐桌上，隐隐飘来些酱香型的白酒味。
黎洛不太习惯白酒的味道，不由抬手轻轻捂住了鼻子。
出了观景露台，黎洛才发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。
一个陈设略显私密的雅间出现不远处，周围是长满郁郁葱葱树木的庭院。
庭院里，还挂了些星星灯，看起来很是浪漫唯美。
空气里，咸咸的海风，带着桂花和栀子花的混合花香，迎面而来。
紧跟在安阳身后的黎洛，不由仰脸深深吸了几口。
“顾老爷子，黎小姐到了。”安阳轻叩房门。
“进来。”顾鹤南的声音虽然略显苍老，但铿锵有力，很有辨识度。
安阳弯腰客气推开门，黎洛带着一丝忐忑走了进去。
屋内陈设简单，不如刚才的包间那般奢华，但是古风韵味十足。
屋内靠墙的古风书架上，摆放了一些高仿的古董摆件，还有一些小的玉石手把件穿插其中。
屋子正中，只有一套简简单单的长方形明清红木家具，一桌六椅。
顾鹤南双手扶着那个金丝楠木拐杖，神采奕奕坐在主位上。
他身后的墙面上，挂了一副高仿的千里江山图，很是大气磅礴。
顾鹤南望着黎洛，像看自己的小孙女似的，笑意盈盈里，和蔼又可亲。
想是刚才宴席上饮了些白酒的原因，红光满面的。
安阳关上房门，出去了。
“顾爷爷。”黎洛满脸歉意，轻轻换了一声。
“小洛来了，坐。”顾鹤南眼底含笑，抬手示意黎洛坐到他对面。
黎洛这才发现，自己的位子上，竟然摆放了几盘清爽可口的小菜，还有一碗香气扑鼻的海鲜粥。
看样子，是刚刚端上来的，还冒着热气。
而顾鹤南的面前的桌上，只摆放了一玻璃杯冒着热气的温开水。
“这——”黎洛不明所以，好奇看向顾鹤南。
“小洛丫头，我听安阳说你和你姐姐一直在外面等候，这个点，还没吃饭吧？你还在长身体，饿着不好。先吃饭，刚好我也喝点水缓一缓酒劲。等你吃完，你再和我慢慢说一说，你想和我说的事情。”
顾鹤南望向黎洛的和蔼眸光里，像是洞察出了一切似的，很温暖随意，却又凌厉通透。
听着顾鹤南的话语，黎洛内心瞬间一阵触动。
从自己葬礼上醒来到现在，顾鹤南对待自己的态度，说视为己出也不为过。
她鼻子一酸，眼眶不争气地湿润起来。
“顾爷爷，不好意思，这么晚了，还来打扰您......”
“小丫头，别乱想啦。我给你预留了时间的，你放心吃吧，你姐姐那边安阳也会安排好的。我出去门口院里透透气，醒醒酒。一会吃完我们再慢慢聊。”
顾鹤南说完，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后，拄着拐杖起身出门去了。
房间里只剩下黎洛一人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。
她望了一眼顾鹤南的清瘦背影，情绪复杂地端起碗，三下五除二飞快吃完。
服务员来收拾尽桌子，黎洛回到座位，像个乖乖的小学生一样，端正坐好。
半晌，顾鹤南推门走了进来。
他脸上的红光，稍稍淡了一些。
黎洛深知顾鹤南时间宝贵，在顾鹤南随意问了几句家常后，便把想请顾氏集团提前在江氏集团之前收购黎氏的方案，直截了当说了出来。
她说的条理分明，逻辑清晰，有理有据。
顾鹤南一直眯着眼认真听着，没有发表任何看法。
内心却是暗暗对几天不见的黎洛，再次刮目相看。
听着黎洛一口气说完，顾鹤南却没对她说的方案发表意见，而是望着黎洛幽幽问道：
“小洛丫头，你有想过有一天，和你养父养母解除收养关系么？”
黎洛小鹿眼顿了一顿，旋即摇了摇头。
之前她是想过，可是在听姐姐黎婧柔说了那个车祸事故后，她放弃了。
她不知道顾鹤南这么提问是出于什么目的，但是，她深知和顾鹤南这样的大佬打交道，实实在在表明自己的观点，不要隐瞒，比什么都强。
“可我听传闻说，这几年他们待你并不好，你现在还这么帮他们，你难道，就不恨他们么？”
黎洛抿着唇，眼神苦涩摇了摇头。
望着小姑娘单纯真挚的眼神，顾鹤那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还真是个好孩子啊!
若是她的事情，他早就答应一百次了。
可是牵涉黎氏夫妇，说实话，这个忙，他并不想帮，也不能帮。
他之前在黎氏集团出事后也让人调查过，收购黎氏，并不符合他的一贯原则。
不过他的神色很是平静，毫无波澜，黎洛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想法。
顾鹤南垂下眼皮，半晌未说话，黎洛猜测他是犹疑了，她大拇指狠狠掐了掐食指，鼓起勇气道：
“顾爷爷，我想问冒昧一下，平常情况下顾氏收购一家公司，常规的年投资回报率是多少？”
她的问题太过专业，顾鹤南不由抬起眼皮来。
这小姑娘，懂的还真多啊。
“不同行业回报率不一样，常规来说8个点左右。”虽说投资回报率属于公司商业机密，顾鹤南眯了眯眼，还是不避讳的回答了她。
“顾爷爷，我可以和您有个私人约定么？”黎洛眨眨眼睛，灵巧的小嘴继续巴巴。
“？”
“如果顾氏集团同意收购黎氏集团，那我五年内会按照10个点的年投资回报率把它收购回来，您看，这样可以不？”
“！”顾鹤南被她的话语一惊，他神色震惊抬眸望向眼前的小姑娘，却见她一脸真诚认真，并无半点玩笑的痕迹。
虽说年轻人有梦想是好的。
可她的话语，在顾鹤南看来，无异于乘着热气球去遨游太空，有些痴人说梦了。
“你用什么回购？”顾鹤南神色很快归于平静，他望着黎洛幽幽地道。
“顾爷爷，我自有办法，只是我目前没法代表黎氏跟顾氏签约，所以这个协议，只能算是口头协议，顾爷爷，您会同意么？您——愿意相信我么？”黎洛望着顾鹤南，满眼的期待。
如果她真的能如啾啾说的那般，把实验室空间运作起来，按照规模效应，把黎氏回购回来，还是有一丝希望的。
时间早晚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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