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以珍和村长跟在后面,走上前看见昏黄灯光下的场景时,也都愣住了。
“奶奶……奶奶……”
苏晓君抱着老太太的头,婆孙俩都倒在地上,小孩儿小小的手里,还在不停搓着那枯瘦的,只剩下皮肉的老手。
最刺眼的,还是老人面部和耳朵流出来的血,已经变成了暗红色,流在她的衣领上,流在苏晓君的手上,流在地上。
苏晓君的侧脸上也是已经干掉的血渍。
“晓君……”
夏以珍连忙赶上去把苏晓君抱起来,冯一安将老太太放平在地上。
“奶奶……我的奶奶死了……奶奶……”
苏晓君窝在夏以珍怀里,把脸埋在夏以珍的胸口,脸上的血渍粘在夏以珍洁白的外套上。
她声音沙哑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不停咳嗽着。
“呜呜呜……爸妈到底……到底哪里去了……我找不到人……没有电话……奶奶死了啊……夏老师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夏以珍只觉得自己喉咙一紧,鼻头酸的不像样。
她捂住苏晓君想要看老太太的眼睛,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。
“晓君……”
冯一安检查了一下老人,发现身子已经凉了,只有手指处还有苏晓君身上的余温,鼻间早就没了呼吸。
“应该是脑溢血,鼻子眼睛耳朵嘴都有出血。”
村长朝外叹了一口气,像是被哽住了,连话也说不出来。
今天明明是这个孩子的生日啊,为什么会这样?
夏以珍把苏晓君带出老太太的房间,冯一安就陪在他们身边,村长沉默了很久,才喊来几个乡亲抬走了老太太的遗体。
“奶奶,我没有奶奶了,夏老师,我没有奶奶了。”
冯一安从夏以珍手里接过孩子,把人抱起来,趴在自己肩头,轻声安慰道。
“晓君别哭,奶奶永远在你身边,只要你没有忘记奶奶,奶奶就一直在。”
苏晓君抱着冯一安的脖子,一阵一阵抽泣着。
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,嗓子是哑的,手脚也是软的,老太太的尸体已经开始僵硬,她一定很无助,哭了很久。
平时自己西装被铺上了一点灰都会去换一件的冯一安,今天抱着身上脸上全是血的苏晓君,也没有任何不耐烦,只是慢慢摇晃着,直到孩子渐渐哭到睡着,才把她放进房间里。
再出来看到夏以珍时,夏以珍正握着自己手里的那根草莓发圈出神,眼睛红红的。
冯一安走过去,把人搂在怀里,夏以珍也哭了起来。
村长叫来的人,把老太太和苏伍,王玲一起放在堂屋。
看着放在一起的三具尸体,夏以珍不忍地闭了闭眼睛。
“晓君,她该怎么办?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”
夏以珍紧紧攥着手里的发绳,她不知道一会儿苏晓君醒了之后,看见自己的父母和奶奶同时躺在这里,会是什么反应。
冯一安立马联系了人安排殡仪馆,和三人的丧葬事宜,处理好一切之后,才跟着夏以珍一起,到苏晓君的房间守着。
夏以珍用帕子轻轻擦去苏晓君脸上的血迹,给她把带着血的衣服换掉。
县里医院的一声和法医都来了,确定老太太是颅内出血死亡,而且就算是当场发现,也几乎没有救回来的可能。
苏晓君醒来的时候,最先看到的是夏以珍疲惫又心疼的脸。
外面的天已经亮了,可是房间里还是黑漆漆的,苏晓君一睁眼,眼泪就从眼角流出来。
“夏老师,我奶奶怎么样?”
夏以珍吸了吸鼻子,拉住苏晓君的手。
“晓君,夏老师知道你很难过,但奶奶年纪大了。以前老师是不是跟你们讲过,人只要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就会离开?”
苏晓君已经听出了夏以珍话里的意思,她苍白的小嘴一瘪,豆大的泪滴两行两行地掉了下来。
“可是……我不想……不想奶奶离开……不要……”
她哭着,往夏以珍怀里钻,一会儿又像是想起来什么,掀开被子就要下床。
“我要找妈妈,爸爸,他们一定有办法的。”
夏以珍连忙拦住她,把住她的肩膀。
“晓君,你听我说好吗?”
苏晓君愣住了,她和夏以珍对视着,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。
“什……什么……”
夏以珍看苏晓君平静下来,才低声开口。
“你爸爸妈妈,他们……昨晚骑车的时候,不小心掉下山崖……”
苏晓君浑身一软,瘫在了夏以珍怀里。
夏以珍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阵一阵地痛,她不停地轻轻拍着苏晓君的背,为他顺气,长达两分钟,苏晓君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“晓君,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,别憋在心里,夏老师在呢。”
她不断安慰着,可是身下的人儿只是靠在她怀里,艰难地呼吸着。
夏以珍观察了一会儿,忽然发现不对劲,不管她说什么,苏晓君都不再张口。
“晓君,晓君你怎么了,晓君!”
她抱起孩子就往外冲,冯一安刚好准备进来,就看见张皇失措的夏以珍。
“怎么了?”
夏以珍抱着怀里没有一点声音的孩子。
“晓君,她不对劲,快叫医生。”
县里来的医生还没走,冯一安立马把孩子又放回床上,叫人上来检查。
医生拿着听诊器,在苏晓君的心脏处听了半天,又看了看她的眼皮,才转身对两人道。
“这孩子初步看起来,像是精神创伤引起的失语症,现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,不过,我们也不能确定,得到医院做一个进一步的检查。”
说完,医生就往外走,一边走一边念叨着。
“唉,这一家人,全都出问题,真是可怜。”
夏以珍转头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,又昏睡过去的苏晓君,心里一抽一抽地疼。
苏家三个人的葬礼办得很简单,但十分正式,该有的一样都没有少。
冯一安联系的人为他们找到一处公墓,第三天,他们就把骨灰迁了进去。
葬礼上,苏晓君穿着黑色的衣服,手臂上带着孝章,脸色苍白的站在自己父母和奶奶的灵位前。
冯一安和夏以珍就站在她身边。
那天极度悲伤晕过去之后,苏晓君就变得平静下来,就算是哭也哭不出声音了。
所有人都在可怜这个小孩子,家里的大人都离她而去,她也因此无法开口说话,只能把悲伤和痛苦都埋进心里。
她用稚嫩的字迹,在火化同意书上,签上自己的名字,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一个个推进熔炉。
等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,已经变成了小小的一盒子灰烬。
医生建议苏晓君住院治疗,可她还是坚持来葬礼上。
在医院里,她用笔在纸上写出:
我要亲手送爸爸妈妈和奶奶上天堂。
夏以珍看了那行字,难过到抱住苏晓君大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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