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韵诗下河湾庄子的后院是主家住的,修缮的十分雅致。
人处其间,颇有几分意境。
大家一进了这里,都下意识地敛了气息,行动间都小心了些。
喜妹忙叨叨间,见了众人,忙招呼道:“小姐,凌小姐,你们要不要洗一洗?”
被她一招呼,凌珠几个都松了口气。
这一路走来,因着有伞,又兼天时阴不阴的,气温刚好不高,几人并没流汗。
可走了这么一遭,邵韵诗还是要简单梳洗下的。
菜芯瞧着眼色,已经去打水了。
女孩子们进屋梳洗,男人们直接到了井边,就着凉凉的井水,痛快地来了几个冷手巾把子。
待大家再坐下的时候,凌珠看着桌案上的一个个果盘,不由的傻了眼。
“喜妹,一会的功夫,这些你是怎么变出来的?”凌珠指了指一溜的果盘。
比起罗家的木盆,这些果盘可是个个精致可爱,配上玲珑饱满的新鲜水果,那是相当的养眼,勾的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。
喜妹见她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,发笑道:“哪里是我的手脚快,是苗妈妈一早就摘好了果子,放井里败着了。就这盘子碟子也是菜芯帮着收拾的。”
菜芯没什么存在感,听喜妹提起自己,才憨憨地笑了笑。
知道她有些认生,大家也不忍心说笑她,便放过了。
凌珠看了看桌子上的果子,一数,不得了,不下**种,桃子李子杏子梨子石榴,居然还有看着怪吓人的,像苦瓜一般的不知叫什么的瓜。
这瓜一上来,接下来就是香瓜西瓜酥瓜了。
见她一样样地数着,邵韵诗乐道:“快吃吧,再数下去,你可吃不着了。”
凌珠一见,还真是,果盘虽多,可为了摆的雅致,里头的果子并不多,常山春和罗丛柏已经开动了。
遂,她忙也拿了个杏子吃了起来。
这一吃,又吃出不同来了。
她顾不得礼仪,边吃边道:“这杏子口感太好了,瞒姑,你家这是风水宝地呀。”
邵韵诗对果子倒也没多喜欢,谁叫她往年吃的多了。
遂,她边捏着果子,边道:“你急什么,慢慢吃,这里其他稀罕的东西没有,果子管够,你刚才进来的时候,不是看见了一片果林吗,这些就是树上结的。”
“谁还不知道果子是树上结的。”凌珠没好气地白了眼邵韵诗。
罗丛柏好笑地接话,“瞒姑的意思是,回头多摘些果子叫你带着路上吃。”
路上吃?凌珠皱眉,“这些果子味道极好,只是能放个几天呀?还是别了,回头糟蹋了不好。”
喜妹忙接话道:“这个你可别担心,我们小姐有独门秘方,定不叫这些果子糟蹋了。对了,小姐还做了不少的果脯果子酱,那些更不容易坏。”
凌珠惊奇地看着邵韵诗,这才多大呀,十七岁,自己在她这个年纪,会什么?好似啥也不会呀?
她这是多天才呀,会看病会制药会琴棋书画,还会玄学,如今连做饭做菜的事也如此精通,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。
大概还怕凌珠不够惊讶,喜妹又道:“再叫小姐送些桃花酒,那个女孩子喝了比较养皮肤,旧年,我们小姐酿了不少呢。”
凌珠已经被惊吓的麻木了,一把拉住邵韵诗,道:“瞒姑,你快告诉我,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,上学这么厉害就不说了,居家过日子居然也如此能耐。”
邵韵诗发笑道:“你还真敢说,我除开会捣鼓些没用的东西,哪里能耐了?还居家过日子呢,没有奶娘帮衬着,我哪里能做这些。回头你得了东西,只要谢我奶娘就行了。”
凌珠点头道:“苗妈妈那,我自然是要谢的。不过,你也别谦虚,我知道你厉害,姐姐我日后也得多学学。”
邵韵诗不反对凌珠做事,点头道:“成,你若是要学,我就教你。也好叫我姐夫有口福。”
常山春好笑地看着调侃自己的小姨子,“我可不挑食,你姐姐爱做就做,不爱做就歇着。”
这恩爱秀的,叫人不得不佩服。
果然,凌珠一听这话,笑眯了眼。
罗丛柏没好气地给了常山春一眼,“昨儿和我显摆什么东西滋味好的人,大概不是大姐夫吧?”
“你小子还抬杠了。”常山春给了罗丛柏一脚。
俩连襟关系好,说话就不顾忌了。
他们俩男人斗嘴,女孩子们只笑并不插嘴,更是自顾自地吃着果子,说着闲话。
见她们姐妹话说的热闹,果子也吃的差不多了。斗完嘴的常山春便提议道:“你们不是要看苗妈妈她们摘莼菜吗,赶紧走吧,迟了可就看不着了。”
凌珠忙道:“我们都耽搁这么会了,不会迟了吧?”
喜妹直接摆手,“不会迟,就算罗家大嫂完事了,苗妈妈也会等小姐们过去的。”
喜妹的话,叫凌珠一时心急,叫奶娘等可是不好的。遂,她当先起身,拉了邵韵诗就准备走了。
邵韵诗自然也想起了奶娘的性子,她这边不管大事小事,奶娘都放第一位,怕是摘完了还在河边等着,便忙跟着一道往外走去。
还真别说,不仅苗奶娘在,罗大嫂也跟着呢。
见了她们一行,苗奶娘眼里全是笑意,瞧着邵韵诗的目光别提多慈爱了。
众人都知道苗奶娘待邵韵诗的好,齐齐向她问好。
苗奶娘是大家出来的奶妈妈,最喜欢懂礼的孩子,见他们规矩,笑的更甜了。
邵韵诗看着河里的小木盆,问道:“篮子里有不少莼菜了,您还要摘?”
苗奶娘看着一脸灵动的小姐,回道:“菜够了,这不是等小姐,看你还玩不玩吗?”
趴着摘莼菜,邵韵诗小时候稀奇,也闹着下水,苗奶娘没法子,只得依了。不过,没敢弄个小木盆,而是弄了个低矮的竹筏。
结果,看着简单的事,到了水里可就没那么容易了,即使苗奶娘也一同在竹筏上,也是控制不好,差点叫邵韵诗一头栽进了水里。
这事,邵韵诗没敢同谁说,一来怕唠叨,二来也丢人。
自然苗奶娘也没机会同旁人说。
今儿这事被奶娘再次提起,臊红了邵韵诗的一张俏脸。
众人见不过一句话的事,她脸居然红成这样,知道这里头怕是有典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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