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妖盯着那边那两个人已经很久了。
一个是容貌平凡无甚特别的青年人，气质温和，身上没什么值得她关注的，而他旁边则是个美貌异常的少年，气质冷淡矜贵，显得极其出挑。
那张脸看的狐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，露出一个妩媚娇艳的笑容来。
狐妖活了上千年，魅惑了无数男子，冷眼看着他们为她要死要活的，玩腻了再扭头找下一个，她还不相信自己搞不定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郎。
轩止知道上珩不喜旁人吵闹，所以在餐桌上保持了十足的安静。
饭吃到一半，轩止忽然闻到了一阵香气，再转头一看，容貌妖媚的大美人款款而来，目的明确的直奔上珩而去，低头，葱管般水嫩纤细的手指一挽耳边长发，尽力展现自己的魅力，温柔低语：“小郎君是从哪里来的，怎么之前从来没有见过？”
被当成背景板的轩止继续平静吃饭，以前也不是没有女妖尝试接近上珩，但结果……
“滚。”毫无感情的一个字，上珩头也不抬，清冷回答。
果然，轩止对此毫不意外。
狐妖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，她自谙容貌过人，又是最擅蛊惑的狐妖一族，从未有过败绩，如今却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滑铁卢。
她试图缓和气氛：“小郎君……”
下一刻，无法抵抗的威压降临在狐妖身上，她一下子跌坐在地，吓得花容失色，身子微微颤抖。
大妖？
她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小地方遇到如此强大的大妖？！
狐妖不是没有感觉到轩止身上的妖气，但她能感觉出来，轩止只是一只刚刚化形成功的妖怪而言，修为低微，压根对她产生不了威胁。
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精致脆弱的少年竟然会是大妖。
“快点走。”上珩抬眸，落在狐妖身上的威压收回。
狐妖头脑一片空白，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风度了，跌跌撞撞的往外跑。
轩止全程没有任何想法，只在最后狐妖离开后小声嘀咕了一句：“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降伏大人？”
上珩听到了轩止的话，神色却未见任何变化。
天地偏爱神兽，天生天养，集气运于一身，是当之无愧的天地宠儿，然而有所得必有所失，黑鸦拥有强大的力量，因此意喻不详，神兽受天地宠爱，同一时期只会存在一只，它们无父无母，没有族人，注定承受千万年的孤寂。
有很多神兽其实不是自然死亡，而是忍受不了这样无边无际的孤独，选择了自我了结。
上珩却没有这样的苦恼。
他像是天生的独行者，即使是跟了他几百年的轩止也摸不清这位的想法，少年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在意，随性的过分。
而唯一的例外，便是寂歌了。
那个明艳灿烂的少女，蛮横的闯入他的生命里，给他的世界染上从未有过的绚丽色彩。
*
和上珩在一起后，最先摆在寂歌面前的，便是人妖殊途。
世俗的眼光不算什么，上珩并不会暴露妖怪的身份，然而寂歌是人类，寿命短暂，上珩却享有极其漫长的寿命。
寂歌倒是没想这么多，本着船到桥头自然直，实在不行就去下一个位面继续浪的想法，过得很是潇洒。
但上珩却认真思忖过这个问题，并且给出了解决方案。
中秋节那天，一众人难得聚在一起烧烤，一边吃一边赏月。
少年悄无声息的伸手，将什么东西递到寂歌唇边，言简意骸：“糖。”
寂歌没想这么多，张嘴吞下，评价道：“没什么味道。”
明纱恰好看到这一幕，当看清楚上珩到底给寂歌喂了什么的时候，惊的险些从椅子上掉下去。
然而少女还没来得及开口，便收到了来自上珩的警告目光。
明纱僵了僵，识趣闭嘴。
只是她最后还是在离开时悄悄把寂歌拉到一边，神色复杂：“上珩给你吃的是他的一半妖丹。”
寂歌：“？！”你说那是啥玩意？！
明纱看出了寂歌的震惊，耐心解释道：“妖族的妖丹确实能帮别人延寿，尤其是这种自愿给出的妖丹，意味着上珩将他的寿命分享给了你。”
“只是这样做不仅会导致力量大幅度削弱，还会很疼。”明纱欲言又止：“他这段时间会有点虚弱，你还是多照顾一下上珩吧。”
寂歌没等明纱把话说完，匆匆忙忙的跑了回去。
上珩已经回了房间，寂歌之前还没有注意，现在才发现，少年的脸色与平常相比很是苍白，他安静的坐在床上，听到寂歌进门的动静时瞬间看来：“唧唧，你回来了。”
女孩扑到他的怀里，咬紧唇瓣不吭声，搭在他后背上的指尖隐隐发颤。
突如其来的温香软玉让上珩一怔，立刻就想到了什么，低声问道：“你都知道了。”
“嗯，”寂歌搂紧他，脸颊贴在少年胸膛前，聆听他的心跳声，沉默了一会道：“取丹的时候是不是很疼，猫猫，你不该这样做的。”
“唧唧在心疼我吗？”上珩揉了揉她的长发，安抚道：“也没你想象的那么疼，只不过，唧唧以后恐怕都只能陪在我身边了，记得多关心我一点。”
寂歌仰头，神色不满：“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。”
而少年只是弯着唇角笑，悄悄勾住她的手指。
月光坠落深海，猫咪叼起玫瑰。
你携满身光亮，降临我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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