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反而加快了脚步,不等我犹豫片刻,就离着昭和公主那个方向越行越远,直至消失成一个黑点。
云湖公主语意不明:“我以为你会下去,方才我看你那眼神,似乎认识昭和公主。”
我点头了然:“确实认识,不过公主的马车快了些,我又没法下去,想知道……你对昭和公主有何看法?”
“不过是娇气金贵了些,怎么,郡主问我这个是想打探什么吗?”
我摇了摇头,说道:“随口问问而已,昭和公主的性情我也略知一二。”
我虽然表现出淡定,但到底逃不过云湖公主观察入微,只听她缓缓开口:“瘟疫的事我有所耳闻,无事便好,公主本是千金之躯,不可有一丝闪失。”
“是啊,无事便好……”
以前我总向往那些做公主的人,富贵命格,锦衣玉食,厚享尊礼,可以对人颐指气使,也可以有赏有罚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是被皇帝捧在手心上的心肝宝,反正我这个郡主与平常百姓无异,只是多了个身份和称号,回想起先前没有皇族那些汹涌的日子,白天外出打工,晚上挑灯织线,不知过得有多安逸,其实也没多少烦恼,只不过是操心父王和母妃罢了,不晓得像昭和公主那般怒气冲冲,为了一点小事就冲人打骂,可能年纪太小了,等到她出了嫁,就会明白过来。
其实也是对她一种残忍,出嫁前吃饱喝足,出嫁后忍夫家凌辱,南楚女子的命运皆是悲惨,说的更通一些就是养废。
“说起来,你父王失踪也有一些年日了吧。”
“正是。”
云湖公主叹了一口气,似对我的遭遇有所悲怜,道:“女儿家像你这么小年纪理应术业有所专攻,怎到外边的工地劳活?不像话。”
这话我已听了无数遍,不想再多解释,迫于生计挣钱养家也需要一个理由吗?
云湖公主可不管,接得道:“闲暇之余,大可到长春宫找我,你这底子有天然优势,我不曾想一块良木不去雕琢。”
我点头和答应是另一回事,暂且不知这位云湖公主葫芦里卖什么药,不去便是了,大可对外宣称自己忙乎。
“这镯子不喜染水,待会宴上酒酣众乐,留意一下便好。”
云湖公主话音刚落,马车便停了下来,她率先撩开车帘子,一手带着我出去,眼前的景象让我着实大为震撼,宫灯在夜间如明火光绽放,无数宫女太监抬着佳肴携整齐的步伐涌入宫门。
云湖公主也略微停驻片刻,忽而说道:“郡主以为南楚一派风景与东越比之如何?”
像是一道送命题,自然是夸赞南楚,但也不能贬低东越,想了想后,我谨慎说道:“若说东越是金碧辉煌,而这里则是琼楼玉宇……回公主殿下,我才学浅薄,也只会略识几个字,若有得罪之处,还请包涵。”
云湖公主捡起地上一只桃花,把玩在手上细瞧,真是美景配丽人,我不禁有些看呆,只听她幽幽说道:“都是一样,不是吗?”
我愣了一下,还以为她会夸赞南楚别样的风景,云湖公主将桃花藏于袖中,说道:“走吧,进去之后找个偏僻些的角落就可,今晚唱戏角的人大有人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