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有万重山压在身上,我奋力挣脱手脚,猛然睁开双眼,床被一㨪一㨪的,窗口里外冲刷湿气,我朝外看去,阴沉的天隐约下着牛毛细雨。
“郡主醒了!太好了,我去找阁下……”
听声音我才发现帐外站着一名女子,不由喊住她:“哎!你等等,这是哪?嘶……”
那名女子走得匆匆,并未听到我的话,我还想对房外的人问几句,然而手腕上传来的剧痛引起我的注意。
这裂开的皮肉伤什么时候弄的?睡了太久,也不知仙腾成功了没?
想到这,我挣扎着起身,忍着手脚带来的麻木感,决心到外面看看。
一名婢女模样的人递了一件外袍示意我穿上,另一名婢女把墨伞交到我手上,做完这些便全退后一步,当我好糊弄,这俩人手里沉淀的老茧比我的年岁还长。
云暮极的人居然没拦我,不知是他想通了,还是又玩出新花样?
天不遂人愿,雨势似乎变得有些大,我急急打伞,在一片降下的雨帘中,被某个家伙拌了一下,手掌撑地疼死了。
俩婢女见状赶忙上前扶我起来,看到罪魁祸首是那个小怪物,气得踹了它一脚,它躲闪得快,没被击中,但婢女那一击使出全力,逆风而立,有种我也受牵连的错觉。
这个小怪物有点眼熟,好像在某次落水的瞬间见过,刚才摔了一跤,我虽不爽,但它看着也不是故意,神情像是受了委屈,便拉住婢女:“算了,我方才见它也想进来躲雨,只是雨势忽然变大,视线模糊,步伐又快,一时没注意到对方而已。”
只是有一点我想不通,之前城主已将它关进牢里,云暮极还把它放出来带在身边做甚?
“呜呜呜……”
我刚回来热茶还没喝上一口,便听见床下有野兽低吼,心想它什么时候进来时,有人推门而入。
“我听下人说,方才你摔了一跤?身体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?”
我摇头笑着对快步急躁掀起床帐的男人说:“没事了,是我不小心,与那小龙人撞了一下……”
我苦笑一声,都还没说完,就落入一个禁锢的怀抱里。
“你也别怪它,它不是有意的。”
云暮极轻捏我的脸皮,笑道:“它狡猾的很,你别被它骗了,你不在的时候,它……什么声音?”
“可能……可能是外面风吹的吧?”
云暮极皱了皱眉,抓着我肩膀的手松开,环顾四周,又定定看向我:“霁白,你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?不会瞒着我藏了不该藏的东西吧?”
“你既已知道,何须问我?”
我翘着二郎腿,脚颠地踩了几下,把所有能逃离房间的地方都想了一遍,我可是活菩萨,比它还着急。
还剩床底没查,云暮极心中了然,本想好好教训这不知死活的小怪物,但考虑这小怪物太过灵敏,要想抓住它得费不少功夫,都怪他太早断了拴住它的铁链,不然现在也不会乱跑折腾,坏了他的好事。
“别生气,有件礼物送给你。”
云暮极在我额头落下一吻,又贴上唇瓣想要深入,这是要擦枪走火的节奏啊,我用力推开他:“别老动手动脚,你要学学克制!”
“克制?夜霁白,你真狠心啊,我忍着不碰你到现在,你还要我如何做?”
我推开他碰我脸颊的手,垂头低声道:“至少现在还不行……”
云暮极面色微沉,凑近我耳畔,蛊惑般的声线让我身子微微颤抖:“你告诉我,现在怎么不行?”
嗅到他扑面而来的兰香,我心情如紧崩的弦,使试着抱住他,缓和气氛:“你装傻呢?我身上有伤……”
我撩开衣袖,把伤口给他看,又刻意重复强调一声:“旧伤添新伤,我怕是有好一阵子才康复。”
云暮极轻轻拉过我的手,看了看伤口,呵呵地笑了:“我还以为伤得重呢,来人,把我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带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