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日后。
奉贤由人搀扶来到清风堂,身体的伤似乎还未好转,急剧的咳喘灌入耳中,我抬头见此情状,正欲说什么,他正巧开口:“郡主在此地过得可还习惯?”
我笑道:“除了有时候呼吸不通外,其他的没问题。”
奉贤淡淡笑了:“城主在深海设立的结界参考龙族的阵法,师敌长技以制敌,龙人灵脉最是敏感,而深海结界又是专克,削经夺气,毁坏灵根,自是不敢进来冒犯的。但此结界也是初创,尤以深海高压,十分对人体不适,郡主有此反应,属实正常,不必过忧。”
奉贤接过我递给他的茶,轻轻吹着热气,目光略显幽沉:“郡主知道,我为何来找你?”
我心中迷茫,不知他想问的是扬州城的事,还是他的事?
“朱雀一位大弟子疯了。”
奉贤仍是语气平淡,茶微微凉了也不喝,却是急着问道:“我想知道那天发生的事,你和云暮极到底和那位掌门说了什么?为何弄得大弟子疯疯癫癫,朱雀人心惶惶?”
心头凉一阵,空一阵,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未免太过扯淡,我一时也很难开口。
奉贤看出我心事重重,更觉得蹊跷,语声渐渐沉了下去:“郡主,并非我有心疑你,只是担心有人从中作梗,离间朱雀与城主的交情,至于别有用心之人,该处置的我已经处置了。”
我一凛:“敢问长老,那别有用心之人……”
奉贤沉声道:“门中仅剩十一名弟子存活,但大多都是年轻新招的弟子,并不知晓太多内情,而大弟子疯了,自然问不出话,昀直失踪,至今仍找不到他的下落,目前看来他最可疑。”
我低低吁了一口气,是期待还是庆幸,望向奉贤:“我见他一直还未出来,便偷偷翻墙进去,他们弟子人少,几乎都被门外习凉的吵闹吸引了去了,所以有人偷溜进来也疏于监察,我有白龙的通灵能力,在他们中殿找到了睡昏过去的云暮极,还有一条女龙,我估摸着一定是这条龙对朱雀下的死手,便与它杠上了。”
奉贤只是略微皱了皱眉,神色平静地听着,我接着缓缓道:“那大弟子早与那龙有过勾结,朱雀死去的弟子,魂魄都被拿来给那龙吸精,为免被外人发现,就用病死掩盖真相,死的人最多,通通对外宣称是疫病所致。”
“岂有此理!”
奉贤绞拳紧握,杯子裂成碎片,茶水洒落一地,我看得心惊,连问道:“那些弟子没和你说?”
奉贤不语,脸色变得尤为阴沉,尽是失望痛心,良久,才冷声沉吟:“我有要务在身,先回去了。如果有昀直的消息,我会再来见郡主。”
我轻轻颔首,命人去取些纱布为奉贤包扎手的伤口止血,却被他漠然拒绝,由人扶着病体,双腿颤颤地走出门。
“长老,等等,我有一事相求。”
我急着喊出声,奉贤似有些不悦,背影在门边停刹,冷冷地吐出一字:“讲。”
“可否帮我在扬州城打探一个人?”
奉贤先是沉默,后又一笑:“你是说带你入东海的那人?”
我点了点头,熟料,奉贤却卖了个关子,头也不回地走了:“容后再谈吧。”
“……”
眼见奉贤走远,纵使我怎么求,都得不到他的回应,只好沮丧地回到原位,继续整理门令,也不知过了多久,周围都安静了,才觉得这地方太过冷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