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描淡写地盖过那些痛楚,仿佛讲一个跟他自己无关的故事,亦不会去深入挖掘,日子过得还算将就,总之能活着就行。
云暮极眉眼松懈,笑着看我:“小丫头,你的菜要被你洗烂了。”
我低头掩笑,悻悻然,尤其那一声小丫头,把我的心都融化了,并不敢再看他,转忙扯另一个话题打消尴尬:“你就不问问今日我和凤惊羽都做了什么吗?”
瞧某人一脸秒变醋坛子,他生气了,而且后果很严重,不喜欢只有我们二人相处时,无端扯上另外一个男人。
意识到自己说错话,我干笑地打了个圆场:“意料之外,路上还挺顺利的,凤惊羽刚收到消息,城主那边可派船只前来接应我们,但要限我们今月初五,也就是后天之前,尽快前往东海。”
云暮极挑眉,一双琥珀宝石眼睛注视我,熟悉的压迫感席卷全身,令我不由打了一身冷颤:“顺利?你不担心有人使诈,骗我们到另一个地方?”
“妩唤和阿树看过城主的信,十分肯定是城主亲笔手写,城主当初就是怕被人冒充利用做不轨之事,才练就世间难以模仿的字体,不过城主没有言及东海乱事,只是催促我们尽快上船驶入东海。”
云暮极面色沉冷,阴嗖嗖地开口,嘴角扬起一抹似有非有的笑意:“城主这是打不过,要寻求外援,难怪会好心帮我们造船。”
我无言反驳,云暮极说的也有可能,当下的情况进也难退也难,扬州城最近也不太平,山里的盗贼趁乱座位,百姓纷纷闭门不出,大街空荡荡的凄惨。
云暮极轻抚我耳边的发丝,抛去耳后,他的黑指甲很锋利,但对我总是小心呵护,以至于我身上虽有他留下的伤痕,但都是细微。
两人亲密之间,总带着一团燥热之火,正要进行下一步时,一个声音风风火火地冲进膳房:“郡主,惊羽大人受伤了!”
我脸色一变:“怎么回事?”
来不及细想,我火速赶到厅堂,见众人在楼梯间上围成一圈,人声吵杂,我拉开几人,只见凤惊羽闭着双眼,白袍上全是鲜血,着急地推着他的胸膛,按着人中,喊道:“大人,你醒醒!有没有人告诉我究竟发生何事?”
众人都一言不发,察觉到事情有蹊跷,顺着楼梯口的血迹,我惊恐地向阶梯上看去,鲜血蔓延到二楼。
心中有一个不安的猜想,凤惊羽在楼上与人打斗,且负伤过重地摔下楼梯。
“还愣着做什么?救人啊!妩唤,你懂些医理,叫几个伙计先把大人安顿好!”
他说过,我这双眼睛,今后能看到不非寻常之物,与他打斗之人或许是龙人,周身环绕红气的龙人。
一间暗房方才似乎有影飘过,我将信将疑,欲穷真相,妩唤和其他人没有及时拉住我,而转眼间一脚踹开房门,里面漆黑一片。
我习惯性地从袖里拔出赤月,却发现袖里空无一物,气得咬牙握紧拳头,云暮极这家伙,占我的便宜,吃我的豆腐,还把我东西拿走了!
我双脚后退几步,暗房里吹出几阵冷风,猛闭上双眼,睫毛结成一层冰霜,随即扩散全身,房内似乎泛着蓝光,像跟我玩捉迷藏似的,一闪即过,因而我变得不自信,一道声音分不清男女闯入我的识海欲蛊惑我留下,而身体渐渐变得不受控制,被无形的力道正吸入黑洞深渊。
脚趾头用力撞上门边竖起的木板,我喊痛且趴在地上,愤怒抬头间,好像看到一条鱼尾巴,倒挂在头顶的房梁上,不见真人面目。
“睡。”
轻轻唤了一声,我深中催眠术,遥远听到一首忧郁寂静的歌曲,就像小的时候父王母妃在我床前哄我睡觉,不知不觉一睡到了天亮。
可我不想,但是无法拒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