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似乎忘了,还有这号人物,从宫女口中得知,侍卫晋安不巧出宫办事,可能等到明日才回来,得亏我发现的早,不然这皇后派来的监视我和太子的棋子,会在此次盛典其中充当何种变数?
我心有旁骛,根本静不下心,勉强应付读书练字的活,待到第二天清晨,才发现自己趴在书案上睡了一晚,草草收拾功课,正要出门而去,宫女禀告说:“郡主,孙太傅旧疾复发,需在家中调养几日,今日入学只能罢免。”
对我来说,是两全其美的好事,我淡定心神,将功课放回书案上,让宫女叫来侍卫晋安,我有要事吩咐。
晋安刚回来,就被我叫去,一入殿门,瞧我气定神闲地端坐在椅上翻书,我看了他一眼,他下跪问安,我免了礼,长话短说:“我听旁人说,你挚友遭人杀害,还请节哀顺变……”
“……谢郡主关怀,不知郡主招我前来,所谓何事?”
晋安除了语气稍微迟缓,眼中并不见任何波澜,仿佛看透一条不该的生命。
我从袖里掏出一钱袋,明眼人看得出来,里面的分量极重,我委婉叹息:“念在你我主仆二人共事一年的份上,你收下这些钱,离开东宫吧。”
晋安闻言脸色大变,我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离开,哪怕他愿意,他背后的主子也不允诺,我不过试探尔尔,竟激起他如此大的反应:“郡主,可是晋安做了对不起郡主之事?还是你从未信任晋安?”
“说的好,你比我更清楚,银两不比一片忠诚,我是不想欠皇后什么,当然你也可以继续留在东宫,但以后我俩只能是陌生人,各走各路。”
晋安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,略微迟疑:“郡主……晋安为人不达目的不罢休,只恳求郡主让晋安助你一臂之力……”
“你的离开便是助我一臂之力。”
我冷冷开口,十分果断,亦斩钉截铁,驳得晋安竟哑口无言,随即接着道:“替我问候皇后,我不愿做笼中之鸟,这皇宫深渊是我不想再待的地方,仅此而已,去吧。”
……
“她当真是这样说的?”
凤榻上,美妇人不怒自威,九尾凤冠斜垂肩下,侧目而视,晋安如实回答,她沉吟片刻,神情不悦:“本想着,靠她可打探东宫那边的事,但这两年却一无所获,也不像是她的问题,或许太子已经发现些许蛛丝马迹。”
“晋安也是这样思量,而且咱们耗费大量心血,依旧不停损兵折将,太子当真不好对付。”
皇后冷声道:“只要本宫和丞相还活在这世间,太子休想在龙椅上过得舒坦!”
转念一想,皇后又问道:“兄长还未来信吗?他这些天都忙着做什么?”
晋安也不明:“丞相府里似乎比往日清静了不少。”
“什么?如今皇上生死不明,他倒是一人逍遥自在,即刻派人去丞相府看看!”
晋安领命,匆匆退去,又有一人前来面见皇后,是先前特地提携的英广伯,皇后有些许心浮气躁:“英侯有何要事?”
英广伯神色慌张,一来就下跪,恳求皇后说情:“皇后娘娘,朝中那几位不安分的,不知从哪收集到一些民间罪证,竟污陷本侯贪赃枉法,暗中克扣朝廷份例……”
“放肆!你这侯位是怎么做的?这点事都办不好?”
英广伯服软求饶:“娘娘,我怎会不知宫里那些人的心思,巴不得踩着我的官位送他们青云直上,只是出了这等事,我也未曾想到啊!”
“还不是你办事不力,让那些小人钻了空子……等等,此事你可求助丞相?”
英广伯着实泄了气:“若是能得丞相助力,我何来马不停蹄地进宫找娘娘?实在万不得已,还请娘娘救我一家老小的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