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深,这座深宫入了一片死寂,往日这里总有一番热闹,现在唯独冷冷清清,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,似乎映照我的心声。
“母妃,云暮极死了,您可安心,纵使我心里着实高兴不起来,只因入朝堂漩涡越陷越深,当下不仅满朝文武谴责我这罪臣之女,百姓也诸多怨言,说我非但不安分,还令天下不太平,眼看战事得见平复,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,就都付诸流水,甚至将来还有更大的灾难……”
这黄御医开的什么药?这头痛欲裂,都快烧成包子了,一点起效都没有,想想睡不着,看头上那一轮明月聊以寄慰。
自那妖物想夺舍我身体,我这几天接连见到梦魇,很多往事突然间回来了,呵,看样子还得多谢云暮极,单凭对他这层最深的执念,可够我一辈子喝呛。
不知道我的伸缩剑有没有被太子收走?我起身到床旁的柜子里寻找,算我走运,还真有,不过为何摸起来有一股怪异的感觉?左看右看又什么都没发现,估计脑子烧坏了。
对着空气耍酷了几下,我颇为自得,体内某种独特的潜力正欲激发,这件甩得很有意思,以往只觉得又重又笨,现在有几分得心应手,亦或者称之为熟能生巧,反正我暂时找不到能形容当下的词。
索性丢到一边去,我颓然地坐回床上,剪不断,理还乱,是离愁,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“老是叫你伸缩剑怪难听的,之前好像有人说过你的名字,很好听,但是我忘了,不如给你重新取个名?”
想了一会儿,倦意上涌,迷迷糊糊倒在床上睡了一阵,突然被一声惊醒,透过窗台的缝隙,刚才还明亮的月光竟变成红色,像是坊间传闻的血月,此乃大凶之兆啊!
“完了,完了,杀一个人容易,报一个仇容易,后果确是艰难,难道真如外面那群宫女所说,云暮极一死,免不了四国征战,要知道西秦国力最为雄厚,只要摄政王敢发兵,其他国也会有所异动,之前所谓的联盟只不过空口之说,四国签订的协议将来也是一文不值。”
我重重叹了一口气,无力地瘫倒在床上,伸缩剑在月光的映射下泛起淡红光芒,我揉眼睛,再次看清时,这把剑又变回原来的模样,当真是我的错觉吗?
“你与我有缘,此刻真是应景,便叫你赤月吧。”
……
“殿下,殿下……”
东宫殿内响起一阵急促的脚声,以及惊慌之言,大皇子上前拦下,质问侍从发生何事。
“西秦那李将军带领一众军将在皇城南高喊殿下名讳,若不交出阁下尸首,便要连夜攻城,甚至扬言要以京城百姓性命陪葬……”
大皇子闻言惊了一身冷汗,皇城南一破,接下来就是宫城,他李将军带了多少人马,要惊得宫里人彻夜难安吗?
“让李将军进来,孤可跟他谈谈。”
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后殿响起,大皇子恭敬有余,俯身行礼:“父皇,咱们势必要谈,但让他们贸然闯入,不免对皇宫重地有所影响……”
言外之意,打的是他们皇家的脸,更是他们的尊严,区区一个异国将军,公然跑到皇城挑衅,真要他带人闯进来,旁人可当这宫门是随意进出,将来西秦威武铁骑也可踏得一干二净。
“够了!孤不想听这些废话,放李将军进来,孤有话和他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