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女歌姬在殿前演奏,乐师曲家在台下附和唱罢,咋一看觉得津津有味,可对于暗藏心事的人,可谓烦躁,甚至厌恶。
“太子殿下,在下这一路想来,有件事很不明了,恳请殿下解答。”
太子偶有小醉,颇有兴致地看着歌舞演奏,美人的曼妙舞姿眼花缭乱,听着这似乎不祥的请问,略微皱眉:“阁下但说无妨。”
有了太子给予借题发挥的机会,云暮极怎能不把握?只见他大手一挥,此番举动很是明显,想让太子暂下宴乐,一边谈正事,一边享乐,是君子之处世乎?
公公高声大喊一众歌舞退下,各方大臣不知所措,那向太子张望的神情,真替太子感到尴尬,而太子面露愠色,顿时没了兴致。
云暮极亦忍不下这口气,直接发难,从座椅上站起身,侧着头偏向太子,很是无理瞒求:“太子,在下领军暂解东越山河危机,要论赏赐倒也罢,在下没想到,你答应得如此快,在下还在云溪涧时,还未与司马将军正面交锋,便先领受了一份炸药的大礼!”
云暮极气得面目狰狞,从袖里扔出来一份密令,边上刻印的皇家龙纹赫然是东越所有,只是虽能证明来自东越,但来源模糊不明。
太子脸色阴沉,叫住上前接密令的公公,转而对云暮极缓言道:“阁下,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“误会?”
云暮极犹如听了个自导自演的笑话,少了些许怒气,摇头叹道:“太子,你说有什么误会?还是说,你觉得是有人特意使出离间之计?”
还是由公公上前接过密令,太子眼前埋入一片阴郁,略微粗暴地撕开密条,可想而知心情急不可耐,在云暮极看戏般的注视下,太子看字迹的同时,脸色愈发难看。
云暮极可谓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脸面,但太子经验有余,处理这些破事仍有一套,命公公收起这份密令,几分漫不经心道:“阁下,有些话还是等军宴一过再谈吧,北燕使者还在偏殿,传孤旨意,速来觐见。”
姜还是老的辣,太子爪牙反应极为迅速,北燕使者落魄投降似地被身后两名士兵催着前行,云暮极看着若有所思,想起更好的主意,轻蔑一笑,重新坐回椅上。
云暮极给太子的密令里面究竟写了什么,看太子那副游刃有余的神情,多半私底下又会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。
我趴在缝隙里瞄了一眼,突然顿感不妙,可已经来不及了,魏王猛地探头,眼睛大的像铜铃,可能是好奇这片屏风为何总发出不寻常的异响。
我手指放在唇边,示意他可怜放过我,本想再偷偷问有关纪炎月的事宜,没成想魏王哼了一声,将两边的屏风合上,我失去了唯一可观望的缝隙,心情跌落成谷底。
但也不妨碍我偷听,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闯入耳中,应该是北燕使者:“见过太子殿下,云阁下,我等奉国师之意,前来递交主公(燕君)书信。”
“什么?”
云暮极有些惊讶,明明燕军早先已成败局,竟不是来提交议和书,而是带来燕君的书信,他燕王连称帝的机会都没有,不过区区一个族上脱离西秦的王侯,根本不能比之三大国君天下地位,所以以此书信的效力不足为信,或许可猜测旁人代笔。
何况这是北燕难民率先挑起战事,南楚联合西南部族残余势力借此火线引发战争,明眼人虽不知顾北邵暗搓搓那点小动作,现在跳出来关那老贼屁事,这般非得主动诚实插来一脚,真对得起丐帮帮主出身的脸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