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见我俩站一块,以为某些事已达成一致,遂不再带着虚假面具,撕破脸皮:“云暮极,孤撤军的理由是什么?你总不能犹抱琵琶半遮面,当着众人的面,却不敢说出?”
“太子,事到如今,你还在垂死挣扎?你可知你的心腹大将谎报军情,楚军一跃幽门关,只怕现在离京城百里不到!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?”
感觉手心拽得更紧,云暮极一半情绪都发泄在我身上,弄得我想松手,他浑身感到一股醋意,美男微蹙,凉薄的唇意更像不舍:“霁儿,你去劝劝你那位好大伯,都快把你父王的老巢掀了!”
“够了!”
不等太子接之道,我怒不可遏,质问太子这是何意:“大伯,他说的可是真的?”
太子一拍桌案,面露凶光,手指颤抖指着我:“你问你的良心,孤为你做了多少事!还敢来指责孤?回去罚抄孝经!走啊!”
我有些懵,掌心被手指磨嗦的痒痒痛,我看向云暮极,他在安慰着我,切,我可不用等着别人帮我解围。
“东海是父王在时管辖的封地,虽然只是名义上,但是经由当今皇上御旨颁下确切无疑,况且父王在那部署了多年海军,本来是留给他们养老之地,无论太子殿下出兵东海的是何目的,击退倭寇长达半年,那里只会民不聊生,更加惨淡……”
太子不等我说完,直接反驳,气势更甚:“你一件尚在闺阁中的女子懂什么?你懂什么是国家大事,你懂什么是政局纷扰?云暮极说什么你就信什么,看来孤这个大伯,当与不当,都没什么两样!”
“是吗?”
太子看着我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,遥有几分当年看父王的模样,心里难免咯噔,我接着道:“那顾北邵呢?他俩一致的说辞难道也是巧合?为何逼得他不惜与我联姻,割让东海本就属于北燕领土的部分城池?我可不傻,当初他给我地图看的时候,明明是北燕的领土,他故意说成是劫来的,只不过是假借人道主义,有个好理由借口让你帮他一忙……”
我叹了一口气,为东海的百姓鸣不平:“其实殿下不出面解决,他们可以自力更生,甚至能将倭寇赶走,以他们各大帮派的能力,无需大量兵马,但是你一意孤行,长途跋涉打着收复领土的名号,实则坐收渔翁利,等着海军与倭寇两败俱伤,再一举歼灭,你又试图将一些罪名推给上次去过东海的魏王,又试图毁掉北燕在东海的防线,把顾北邵逼急了,他就烧死那些曾参与你充军计划的重臣家眷。”
听到这些,太子干笑得格外忧伤:“好……好,不愧是夜重渊的女儿,不愧是孤的好侄女,不过你要明白,在皇宫里要保存性命,没有孤这个靠山,你绝对活不成。”
“我早就明白了,终于不用藏着掖着,跟大伯这般直白的说话……”
……
“夜霁白!”
刚出东宫,就被人迫不及待凶狠一叫,还以为是谁呢,原来是……
云暮极这一身墨衣以前看着觉得讨厌,现在觉得徒生了几分古典和优雅,我心想,该不会我把他的话都说了出来,惹他生气了?
“三次生辰都是我陪你,你可有什么表示?”
我玩味一笑,云暮极把我当成不怀好意,醋意收敛一些,上前把我揽在怀中,机会来了,我一脚往他的脚死里踩,正好痛得他连后退。
我伸长舌头,拉下眼角,当是一个鬼脸,把他气得不行:“不是有仇不报,是时候未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