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炎月自认倒霉,是他小看齐王的办事速度,若非以郡主的性命威胁,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他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亲自现身,齐王将我推入帐中,也将他一并带回。
齐王端坐在椅上,劝我二人不必过于紧张,识相的把实话全盘脱出,若是不听好言相劝,那可叫有来无回:“本王不是侯爷那般仁将,敢戏弄本王挑衅两国战事?年轻人,不要太目中无人!”
纪炎月被齐王的手下撂倒在地,紧接着一顿暴打,变得头破血流,我想去阻止却被拦着,一脚踹向肚子,我差点失去反抗的本能。
齐王对观赏这一幕显得尤为放松,不自觉向后仰,理顺凌乱的长发:“本王忍你这小子很久了,看来东越太子当年下达追杀令是没错,你确实是个十足的祸害。”
齐王的手下拽着我的胳膊,不让我靠近纪炎月半分,这个傻瓜直到现在还一声不吭,默默忍受痛苦,整张脸都是血啊,再这样打下去命都没了,我喊得撕心裂肺:“王爷,你无非是想让我的命,或者让我痛不欲生,你想要怎么选择才肯罢休,快放了纪炎月!”
“这桌上的茶水不错,虽是染上血气,倒让这乏干的苦味增添几分进食的**,郡主,你大伯那边情况不太好啊,玉海塞被野蛮部落血染成海不说,还传出太子援军在深山老林迷路的消息,天要绝人之路……”
齐王稍微罢手,其手下才肯消停,将被打的面目全非的纪炎月推举到他面前,这张看似与世无争的脸,难怪会借着好看的皮囊趁机行凶,齐王却也不怪,阴阳怪气地说要好好感谢他:“多谢你昨晚告知本王实话,可惜到头来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东越那边暂且不必过分担忧,只是八大部落首领似乎对本王并不满意。”
齐王扫了一眼在帐里的人,最后将目光定在我身上:“郡主,你说太子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?要你死,或要你生,本王若是他,必会选择前者,毕竟谁都能料到最终的结局,夜重渊为上,他在下,早晚能压他一头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
齐王犹豫,少见他优柔寡断,举步维艰,他看了看纪炎月,又看了看我:“天意不可违,本王终究是昆仑山的人,人有的时候过于强势,不会适时低头,难免会付出惨重代价,不过这可不代表本王杀不了你。”
我隐隐偷笑,介于生与死,只有经历过才看淡,有时候艰难前行需要不可或缺的勇气,和无可替代的信念,我自幼读书少,却也经常听一句老话:“王爷,你听过人定胜天吗?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,就看你是哪种人。”
齐王冷声道:“人可胜天,亦可由天支配,往往身不由己,郡主,你如果是这样想,以后会走得很被动,像一具牵线木偶,行尸走肉,天下托付于你,本王感到十分后怕啊……”
“亏你还号称一国战神,一国顶梁柱,到头来还要受制于人,活得真丧!”
纪炎月破口大骂,就算又被人揍上几拳也宁死不屈,心想着在等一个机会,一个两全其美的机会。
恰巧在这时,寒光利刃从他身边擦肩而过,穿透人的心脏,他一个箭步抓住我的手,并捡了把小刀与外面的人配合解开军帐,当即开始亡命奔跑。
纪炎月带着我往悬崖之上跑去,散落的石头自高空落下,消失如悄无声息,我跑的精疲力竭,但看到他身负重伤却不见感到有何疼痛,我因此更为奋力,拖住他的手臂,最终停留在潺潺不息的瀑水。
齐王的追兵跟上,与此一同前来,阿树从天而降,朝对面甩出数只飞刀,正中敌人下怀,但追兵越来越多,突然密林抖擞,五人穿着奇装异服,戴着部落面具腾空而跃,一招杀手令,欲将我等一网打尽。
“小子,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?”
阿树看向纪炎月,两人心领神会,我竟不知这二人何时认识,纪炎月点头示意他放心,随即紧紧拉着我的手慢慢退至崖边。
纪炎月呼吸不稳,上气不接下气,他受了很重的内伤,坠崖又是险之又险,难道真没有办法?没有回旋的余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