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太子殿下,救我朝北海之围,东海与北海本来是一体,海域广阔,当共生共息。”
太子笑而不语,递给他一只毛笔,说是要看各自的书法造诣,略微羡丑,不敢媲美,顾北邵观摩他的书卷,以前的经书百抄不倦,倒显得他一个老贼出身,样样不得文人精通。
“本国师知道,太子殿下因这随河之事,与齐王的关系闹僵了,好心开导你,你却不领情?”
太子一眼就洞穿顾北邵的想法,无疑是担心两大强国强强联手,吞并两个边海小国,东越国力虽弱,但根基犹在,北燕看似小国,实则北境有一大支虎狼军队,太子想了想,笑道:“国师分析不错,可是……孤不想在此刻惹是生非,你有空不妨到那边转转,可否为贵朝求得一线生机?全在国师一番话。”
“哈哈哈,太子殿下这是认怂了?本国师也不至于非得到那种地步,想想也是,太子殿下需要休养生息,养个五十年,一百年,等着只剩下弹丸之地,差不多得了。”
顾北邵与人互换抽签,趁此机会好好结交这位东越人才,哪知对方似乎不领情,琢磨越久,以后会追悔莫及。
太子看着写好的纸张,书法筋骨,朗朗上头,笔锋有力,回旋有佳,从小跟着皇上学习,比起当皇帝,做个文豪词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“国师以为如何?若是喜欢,孤可赠与你。”
顾北邵爽快接过,再强大的书法对他来说并无欣赏的价值,他要的是太子,是他的诚意与结交的筹码。
“孤要去看看侄女,恕不能奉陪,告辞。”
……
我取下护身符,放进柜子的暗格里,权宜之计罢了,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体突然大好而招惹上不必要的人和麻烦,缠好绷带后,直接躺在床上睡下。
“郡主,有人来了。”
“谁?”
我翻了个身,假装自己病得很重,脸上抹白粉,苍白而显得无力,摘下护身符的效果真变得痛苦许多,可以实实在在感受心脏强有力的搏动,同时似乎有一块大石头砸在心口上,不敢用力喘气。
“有劳公主殿下照顾侄女,这是孤的心意,绝无他念,公主就收下吧。”
“越太子言重了,那日事发突然,皇兄这才让本公主留郡主在此养伤,不然则理应回齐王府,越太子,你要感谢应该是皇兄,让你与郡主相聚,也是皇兄的意思。”
太子轻声推门而入,琴行立即跪下行礼:“参见东越太子殿下。”
“郡主身子可好?”
“回东越太子殿下,郡主伤势过重,需得调养多月,不曾苏醒过。”
我演的太难受了,牙齿咬破血肉,坚持憋着,往肚子里咽,只盼望着太子快些离去。
太子又问:“你是她的贴身婢女?”
“……奴婢正是,已伺候郡主半年。”
太子面色冷淡,多半是齐王派过来的眼线,此举倒有令人遐想宁王的意味,听说是为了引出至今生死不明的三弟,或者是为了那个天机预言。
“若能等到郡主醒时,孤很高兴,在使者馆备下她最爱的家乡菜,随时欢迎她来。”
琴行点头应诺,小心翼翼抬头看,太子并未离去,心事重重地盯着床头看。
“东越太子,你久留在此,恕本公主直言,实属不便,请回吧。”
太子多有不甘心,也只是愤恨地看多一眼,装作淡定从容而离开,这摆明是拖延时间,一直等着我露陷,好狠啊,再憋下去,手脚冰凉,仿佛鬼门关亲自为我打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