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觉全身酥软,我左顾右望略显别扭,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灯笼,剩下的独苗很快就被风吹尽,纸皮还烧坏了一个口子。
化蝶簪花放在我的手心里,取代灯笼成为夜间的幽灯,晃了一下眼睛,现出一抹光晕的影子,云暮极手指如蜻蜓滴水,指间落到滑落的三千流苏,可长至腰间。
我恼恨垂下长发,自己可没有琴行和小茶那般好手艺,还打了个死结,云暮极推开我的手,执着我的发丝绕指把玩,嘴角弯弯,笑容摄人心魄。
“你别动手,我自己来……”
死要面子蠢到底,我胡乱比划又打了个死结,这下还得找人帮忙将头发分开,云暮极倒很乐意,两手突然被他拽紧,力气很大,将我推到石柱上,还被迫背对他。
云暮极俯在我耳边说道:“郡主,不要玩得太过分。”
温暖的手伴随心跳加速,我鬼使神差地抓着石柱发抖,胸前散落的发丝被他捋到后背,带了一把木梳,不用费多大的劲将打结的头发全数散开,一手护着不任狂风吹去,一手遮挡我的双眼。
“你……你做什么?”
云暮极轻抚我的双眼,在睫毛处停留些许,似乎觉得这样很令我舒服,变本加厉,我气得面色涨红,但耳根子太软,尤其被他看见通红的耳垂:“要做就快做,我待会还得回到殿上!”
都说孔明灯象征着家和万事兴,直到满眼都是星火辉煌,真想将自己的心愿也托付给一只孔明灯,寄给天上的神明。
原来对面河岸有人在放孔明灯,我头脑惊醒,云暮极低声提醒,却也笑话我:“郡主可别闹出动静,让他人知晓咱俩在此处约会,后果自负,莫过于让在下娶了郡主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郡主怎么不说话了?”
云暮极梳好了大半,只因我还未到及笄之年,剩下的长发才没有绾起来,流苏轻巧地搭在我胸前,簪花化蝶还可变动样式,若觉得流苏太长碍事,可收入里面的齿轮机关。
我提着纸灯笼到河边,黑蒙蒙什么都看不到,只有头上的簪花化蝶两边各闪着幽光,边框缠绕的金丝线初步现形敞开的蝴蝶,还有灵光柔和向外展,显得蝴蝶中的隐花朦胧又美感。
“郡主真好看,眼下回去尚早,御花园的樱花开了,虽是今年最迟,赶上最喜庆的一日也实属难得,可否和在下一同前往?”
“我不愿意……”
我试着抠弄头上的化蝶簪花,云暮极绑得严严实实,怎么弄也弄不下来,云暮极并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,反而早有预料,转身带我前往。
我气急败坏,跺着脚步跟上去:“哎?你别走啊,得帮我取下来!”
该死的机关,还打我的手指,我叫住已经遁入黑暗中的云暮极,这里是樱花园没错,但不是我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的地方,就是碰到哪个达官权贵,就难解释了。
云暮极在桥头上站着,真是玉树临风的公子,好不令人遐想,我不敢大声喧哗,急匆匆跑上去拉着他:“你赶紧取下!我现在就要回去了!”
“郡主……”
云暮极的语调忽冷忽热,转头看向我时,目光顿时变得灼热:“在下的伤势还未好,若非为了你,才马不停蹄地千里赶来,你不要激在下,好不好?”
云暮极将我揽进他怀里,我竟意外发现原来前面是后台,从后台经过偏殿再到殿中,我害怕极了,不能让熟悉的人看到我这身打扮,还有这个死缠烂打的家伙。
“云暮极,我可以顺你的意,一会放我回去,可否?”
云暮极将我有些发冷的手拢在他的手心里,如此还算暖和,我抬头向他发愣,四目相对,最终还是我回缩了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