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身子一轻,卸下多年重担,好久没有感到自由向往的愉悦,迟疑地看向身后的我,似乎明白过来为何眼前的景象变得灰白,所到之处穿透不实。
再次睁眼已来到大街上,虽然尽是灰白色调,但没未掩饰百姓们欢闹喜庆四国盛典,城墙上张灯挂彩,士兵维持秩序,待欢呼雀跃不已,城门一开,罕见四国国君并驾驱车,一览龙颜汹涌澎湃,拜服车下。
几个孩童在我身边打闹嬉戏,也不知道以下犯上的后果,我想将他们拉去一旁,一穿而过,什么都没抓来,为皇帝开路的侍卫一把拉开,很是厌恶,我愣了神,一只巨马从天而降,穿过我的身体离开。
那时在想,世界与我无关,却令我寂寞,与孤魂野鬼又有何分别。
步伐艰难,执意往前去,帝国的铁骑重重踩踏我身上,我虽无碍却如压得喘不过气,眼前出现一座宫殿,歌舞升平,盛世繁华,一女子翩然起舞于台上,凌波微步,翘而回首,是昭和公主,美丽而不可方物,胜过我万分。
看着她向我走来,我下意识给她拥抱,不曾想抱她的人是我身后的夜子悠,我顿觉不可思议,连连向后退去,敢情这是在我死后发生的事?
我不相信,大明堂坐着龙椅的不是楚帝,是穿上崭新九爪龙袍得意洋洋的齐王,莫不是对这桩婚事极其满意?
我惊恐万分,从一侧偏门退出来,突如其来兵马撕吼,沙场战敌,我用手挡着眼睛,勉强睁开一点却无尽黑暗。
“王爷,太医说,郡主胎内先天不足,最长可活三年。”
“本王去救她,你速去唤明空高僧前来!”
我摇了摇头,分不清现在在哪里,每每到过之处场地为之一变,爬过漫长雪山,到了极尽巅峰,一点点星光携黑夜前来。
身旁的人盟誓:“朕与皇后说过的话,朕不会忘记,你是朕守护江山的镇国神兽。”
“臣妾……当年并不愿,但事到如今已没有回去的地步了。”
我躲在假山后,偷听帝后誓言,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国,小心挪动脚步,居然能从一小块假山上摔了下去,变回原来的雪山,落入一片青青草原。
“你醒了?”
老仙人留着长到垂地的白胡须,盘腿坐在云阵上,挑起一支柳条抽打在我身上,悠悠闲情:“司空并未改动太多,凰君身体已无恙,由本尊替你训斥狂妄之徒。”
老仙人一招手,一个头发乱蓬枯黄面容的老婆子摊倒在地,在她的周围还绕着小块漆黑的云层,即可呼风唤雨。
……
外边一声雷响,顾北邵来不及细想,捡了个便宜,顺利溜进大牢,摸索着前人走过的踪迹,来到楼上一处火房,睁眼往门缝里看,是那个该死的叛徒,阿哲没找着,反而见到他。
火势已经漫延他的背部,房门又紧锁,单单两条链子是不够的,顾北邵捡起地上的几条,重重套死,里面听到外面的动静,以为是齐王的人来了,大声呼救:“王爷,救我!我要死也决不能死在当下!”
“你好大的底气,死也这般嚣张,看来不能让你死得太轻松。”
声音熟悉如初,叛徒惊得六神无主,颤抖而问: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
“大哥,你老了,耳朵健忘算正常不过。”
顾北邵朝里面丢几块火石,正中东西南北方位,尖端分别朝向乾坤巽震坎离艮兑,把握火情偏移的方向,正好构筑成一道火环,一道惊雷打过,火环竟变成幽蓝魂。
“天意让你替死去的官员偿命,本国师本想令你永生永世困死在里面,倒不如天让你永生永世遭受鬼魂的啃食,断绝你投胎的机会……哦?本国师差点忘了,大哥,你的妻儿也与你一同受罚,就不必担心没人与你作伴了。”
叛徒欲作殊死搏斗,冲出幽蓝魂的防线,发疯砸击房门,身后的鬼爪越来越多,将他终结在惨声中。
顾北邵笑得很解气,至少得赶在失去意识前离开此地,出了外面的世界,太阳只剩边缘黑影,他有点昏昏欲睡的冲动,平常老百姓已全倒地上,他一人撑着最后的力气,来不及换掉女装,扎进女人堆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