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行满脑子想的都是坏主意:“那就说他的短处,让他大失信心,郡主知道他的短处吗?”
“自恋?他可认为那是他的优势,很看得起他自己,算了算了,我就问几个问题,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,不会交心。”
琴行又不是我,反而变得比我抓狂起来,一顿痛心疾首的数落,我假装聋了,听不到。
又好像听到其他人的声音,琴行走到窗外看去,转头对我说道:“这是哪位公子?”
我心里狐疑,不会是慕容琪吧?看了一眼还真是,外面风大,我叫琴行带他快些进来。
我赶快将桌上的信件收拾好,但还是疏忽一小页子悄然落到桌下,插入桌腿之间的缝隙,字迹简短而格外清晰。
穿着厚重外袍,来到宫里还在打一身冷战,我给他一个暖壶抱在手心上,他脸上的气色过了一会儿才有些缓和,对我拱手恭敬说道:“郡主,我今天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,关于妹妹的病,疑似找到真凶了!”
我听着很惊讶,赶紧招呼他坐下,问道:“真凶是谁?你妹妹现在情况好些了吗?”
慕容琪顿了顿,脸色很痛苦:“我求过王爷,赵太医即使医术高明,也被束手无措,如果不是一般的伤寒之症,那必定是邪术巫术,或者是……”
我点头说道:“西秦毒门暗器,你的意思是,慕容玉那日回去的途中遭人下毒?可有证据?”
我心里早就猜到那人,但慕容琪说的是他自己的怀疑猜测,不是很可信。
“妹妹有次清醒一回,她说马车回去的路上,马夫不见了踪影,马儿还在不停的奔跑,突然撞向一旁的墙壁,她虽身受重伤,但意识还清醒,是一个提着伞的男子给她喂了不知何物……郡主,我知道你与他的关系不一般,中毒还需解药,我妹妹等着救命……”
慕容琪上前抓住我的手,苦苦哀求:“家父得了不治之症,命不久矣,妹妹中毒不见好转,将来我只剩下她一个亲人了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却无以为救啊!”
“我答应你,找他要解药,你先起来。”
慕容琪还想向我磕头,我真是受不起,俯下身将他拉起来,喝斥道:“男儿膝下有黄金,你跪的只有父母长辈!”
慕容琪目光呆滞,还未从伤情中缓和回来,颓然坐回椅子,暖炉一时没拿稳,在桌旁摔了下去,他伸手去捡,无意间看到夹在缝隙中的字条,琴行眼疾手快,取了出来,大叫不好:“师兄真是,每次都忘不了我!”
我注意到琴行眼色的变化,跟着附和道:“好久没吃海味了,师兄每次只带你,也不带我,真是重色轻友!”
琴行对我吐舌头:“那也是师兄对我的好,郡主若在意,何不给自己找个相好?”
“得了吧你,上面写的什么?给我看看。”
这一看又得让我强装镇定,甚至倒吸了一口凉气,慕容琪目光向我看来,我手掌挡着画画的部分,尴尬陪笑道:“哎哟,鲜花插在牛粪上,师兄甘愿将自己比作牛粪,献给你这朵娇嫩的鲜花……咳咳,让纪公子见笑了,你放心,此事我定当尽力而为,早日救得你妹妹。”
慕容琪将眼边一闪而过的失望迅速收入心,起身向我谢道:“有劳郡主了,也请郡主放心,此事我不会告知其他人,给郡主清白的余地,告辞……”
“等等!”
我叫停慕容琪,看他的神色还有话想说,藏在心里闷着并不好受,就问:“你顾好自己,过去的事再意难平,毕竟挽不回来,你的家族还需要你,望你振作。”
慕容琪轻声应诺,转身即离去,琴行前去送行也免了,慕容琪再也忍不住,失望而留下泪水,缓慢地漫步在雪地中,独自一人回去,苍茫落寞的身影,与无人知晓的心事,都随风去吧。
琴行将房门关紧,周围暖和许多,联想到一些事,我犯起头疼,她则打断我沉默的思绪:“原来是与刘家小姐青梅竹马的那个男人……我时常见他出入齐王府,去打听一番,是齐王的远侄,还以为有多大能耐。”
我拿起信纸,连写下的字都觉得厌恶,琴行见状提醒一句:“郡主,你救人一命是好事,但那男人巴结齐王的目的,你心里得有数啊。”
“我知道了,云暮极那边我再想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