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眼倾笑,俊眉朱唇,白衣携着风流倜傥,说尽风云琐事,父王是真的来了,我眨着眼睛,下一刻又变得泪水模糊,直到一双手轻搂我,温柔说道:“丫头,别怕。”
“呜呜呜……父王你去哪了?”
我埋在他的怀中,紧紧地抱着曾经是我心中高大伟岸的父王,他叹了一口气,说来也话长,低声道:“当年之事被迫逃杀,若是被人知晓那神器所在,必定祸害苍生,父王无可奈何,去得匆匆,临行前委托太子照顾你母女,可惜……父王来得太晚,王妃被人害死了……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?”
父王抚摸我的脑袋,轻拍后背,缓缓说道:“那时你太小,又不懂,父王怕你被太子利用,只好什么都不说……”
父王起身站起,目光平视齐王,两者的气势不相上下,即便他已走投无路,骨气犹在:“司九诚,你如此大费周章,赔了不少兵马,不值得吧?今夜,你根本杀不了我,何不安度元旦,家和团圆?”
齐王有些兴奋,径直走到父王的面前,收敛了方才的癫狂,冷笑道:“家和团圆?本王不成全了你父女二人?或者黄泉路上也算家和团圆……”
父王不以为然,双眼炯炯有神,语气由平静逐渐变得威胁:“那我岂不是要多谢你的好意?不过不必赴黄泉,你赔了这么多兵吧,如今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?”
齐王颇为自信:“没那么严重,你单刀赴会,就如此料定本王会没有后招?”
父王俯下身安抚我:“丫头,父王待会替你出气,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!”
我点了点头,但还是心有不安地看着眼前两个旗鼓相当的大人物,都是年纪轻轻,驰骋沙场,立下汗马功劳,封王赐爵,响彻风云。
父王眼底泛起一阵寒意,从袖内抽起一把长剑,剑锋指抵齐王的胸口,冷声道:“司九诚,天下皆道你我不相上下,功过相等,如今有此机会,不如比试一番?”
齐王面色微怔,墙上的火光忽闪忽灭,照着他宛如修罗的血瞳,在暗中猎食几乎生机,一双修长煞白的手抬起,一把剑竟然凭空出现,泛着波纹状的血光,周围的空气仿佛下降到冰点,安人扶着我到一边去,在我耳边说道:“你还好吧?这里有些疗伤药,赶紧涂些,若毁了身子,可别怪王爷和我。”
我心思混乱不堪,摸着后背的伤,已经疼得麻木了,看着父王要与齐王比试,我肯定希望父王能赢,但齐王的实力看起来又很诡异,父王武功高强,想来能招架得住吧。
我小时候的印象逐渐变得模糊,唯记得父王自清晨早起就爱练剑,武功招式五花八门,与老将军们学习切磋过,从失败中吸取经验教训,精益求精,不然怎会让皇帝委任大将军,收复西边疆域的失地。
父王提剑率先冲了上去,掀起一股强风,吹灭了墙上的一片火把,堂内暗了下来,紧接着红光照得睁不开眼,只听见两把剑互相摩擦的声响,父王被震退了几步,齐王摊开双手,奋力一挥,长剑将红光吸了回来,又爆发出一股强风,霎时仅剩的火把也都熄灭。
我被安人捂着嘴,叫不出父王,担心到了极致,耳边吵杂的双剑比拼,一时又听到某个人震退几步,一时又听到某个人痛呵,孰难分清高下,白光与红光打成一片,随着风力愈加强盛,两者的速度也越来越快,定要拼个你死我活。
“王爷第一次遇到这么费劲的对手,看来你父王与他齐名的名声不是空有虚来的。”
安人有所感慨,但风声太大,我有些听不清他说的话,眼睛有些疼,可能是进了沙子,该死的手脚都被绑着,又揉不到眼睛。
黑暗中,父王白衣的身影随剑运功,多次向红光那方打出剑气,血色的长剑却操控着气流运转,怕是逼父王不得前进。
等到风声渐弱,我惶恐不安,只见墙上不知何时重新燃起火把,血色的长剑不知何时消失,留下齐王红色的衣裳与鲜血染成一片,撑着身子,紧紧握住父王劈到他肩膀上的剑。
显然,父王赢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