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极殿上,众臣分站两旁,一旁以武安侯为首,一旁以骆相为首,怀揣各自心思,时不时心神联动,忽闻一声作响:“本王来迟了,没有耽误吉辰吧?”
武安侯笑道:“怎么会?本侯与丞相大人携文武百官等候多时,外边的事宜皆宜准备就绪,只待陛下登朝送嫁。”
齐王与之对视一眼,转身走至骆相身旁,引得后者有些惊异:“云湖公主担任理司一职难免奔波劳累,王爷方才许是去关心了。”
“还是丞相大人懂本王,主管外交事宜,您年老身子弱,还是少为操心为妙,不如交给侯爷,亦或者是晋员外,年轻一辈初识锋芒崭露头角,有时可比老当益壮玩的花样更多。”
骆相闭上双眼,平息心中的郁火,齐王好生狂妄,这武安侯在一旁暗自嬉笑,若是不回怼,对不起这张老脸:“王爷,您这是在训斥老臣?所谓年轻气盛,冲动毁于一时,况且这是家国大事,轮不得外人作马虎!”
齐王笑了,意味深长的眼神暗示武安侯,随即说道,颇有为其争回面子:“自然是资历深厚的人担任较好,可丞相大人……”
齐王转而低声,凑进骆相的耳畔,着实更进一步的挑衅:“您把持朝政将近四十载,家中独子又离你先去,家族亲信又无能力可继位者,试问您站在这还有多少时日?不过是屈指可数罢了……”
简而言之,骆相如今不过是苦苦挣扎,他若提前一天倒台,他庞大的家族也会提前一天成一盘散沙,如今新一代的子辈不是纨绔子弟,就是书呆傻子,他那几个弟兄都垂垂老矣,本事不大,却也嚣张。
一旁听戏的武安侯也忍不住插嘴:“王爷说的没错,本侯虽是武将,常年在外但也懂得国事交割,丞相大人一介文官,恕本侯说得难听些,外交事宜主持之人,皆是文武双略,您用文谋,对面可用武道攻之,上次是王爷养病在外,碰上那南疆蛊毒乱事,您固执己见,要以战降之……这后果您也看到了吧?”
骆相面色凝重,一副绝然不悔改之心,冷冷怼回:“难不成让那惧毒祸害我南楚子民不成?”
“那也是丞相大人心急则乱!”
齐王一声发怒,吓得众臣低头,不敢言语,他手执羽扇打在武安侯的胸口上,闷哼一声,让他记得教训:“今日乃南秦联姻吉日,你们一个是我朝德高望重之老者,一个是安定我朝战局边疆之武将,本王不过随口一谈,竟还让你们吵起来了?”
“报!”
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进来在齐王耳边低声说了些话,只见齐王面色渐冷,血红的眼瞳暗了下来,忽道:“就没个安生的日子……”
武安侯看出蹊跷,追问道:“王爷,你别自顾自感慨,到底发生何事?是昭明公主那边?”
齐王颔首,向众多大臣郑重说道:“诸位,昭明公主不忍凤冠沉重,还未出阁时,眩晕倒地,太医已经过去整治,诸位稍安勿躁,丞相大人,且随本王来。”
武安侯心有不安,齐王这一时夸他,一时贬骆相,现在又主动邀骆相私下相谈,到底几个意思?又谈什么?他找他的部下传话,一个太监领命进来,他带至一旁的角落,小声吩咐道:“你赶紧通知颜妃,叫她多帮衬贵妃,务必让昭明公主的婚事顺顺利利!”
太监退下后,武安侯才敢松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