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府内,安人全身缠着纱布,坐着等候齐王,过去一天两天了,齐王却反常没有动静指示,定是事有蹊跷,回头看去门边出现齐王的身影,不顾骨肉疼痛上前接见:“王爷!前日的事……”
齐王说他太过心急,安人灰溜溜地坐回椅上,两条手臂缠着的绷带又掉落下来,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捡起,齐王看在眼里,虽说话不怎么好听,但语气算是缓和:“统领这个位置怎么样?某人要不要打退堂鼓了?”
安人想要起身向齐王赔罪,齐王免了他,让他直说无妨:“王爷,属下对不起弟兄们……”
察觉到眼角湿润,安人很不愿地一把抹下,这该死的好男儿,有泪不轻弹,齐王沉默半晌,将忏悔的时间留给他,也不看他如何哭得难看,自顾自地开始批阅奏则。
“王爷!属下愿将功赎罪,那宫女调查一事就由属下去办吧,打烂砂锅问到底,属下就不信,她的嘴巴还能封得更严实?”
齐王却笑了,冷血的瞳光盯着让人不寒而栗:“让你去?不,你还不够狠,总管大人做不能的事你还能做得到?”
安人欲要为自己辩解,齐王伸手叫他打住:“回去好好养伤吧,本王倒有一个人选,兴许真能问出来。”
安人心里头不服气,可见齐王意已决,他也做不得什么。
……
“一衣一伞,呵,郡主,真当我这里是收容房了?”
云湖公主挑起那把墨伞,在暗光的环境下,还能发出零零碎碎的幽芒,上好的丝织线串起奇特的纹路,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云层还是风气。
我撑着下巴,看着院外依旧雨落纷纷,竹叶都被风打落了一地,一片清冷之景。
墨伞放置床头边,我不愿见此物犹见此人,想放在画房里,云湖公主心有灵犀,看我这闷闷不乐的样子,心里也猜到几分,道:“看来他还真是钟情于你,如此,你还逃得掉吗?”
我冷冷说道:“阴魂不散!”
“在我面前说某人的坏话,可在某人面前却是另一副模样,郡主,你得看自己的心意。”
院外还有几只飞鸟冒雨掠过,急匆匆地赶回家里的巢穴,天际辽阔,如自由驰骋,不必像我这般锁在深宫中幽怨,被大势所趋架着前行,有所羡慕。
雨落清影,云湖公主笑得自然,而在乌云掩盖之下,隐隐约约一轮弯月将现,为这看不透的黑夜,留存一份清白与向往。
我心想这哪有心意,只有交易,提前说好还立字为据了,说好的待元旦夜宴,再把修好的伞交给他,一百两银子也得给我。
云暮极哑然失笑:“郡主最近缺钱?”
我微微摇头,还有点死皮厚脸:“也不算,但伞修理的费用还是得有。”
“这还称等价交换否?”
我嘴角微扬,冷笑道:“从你口里说出来的消息未必就是等价交换。”
云暮极笑了,似乎对我颇为赞赏:“郡主真是聪明……”
“在下没有看错人?这句话你都说得耳朵都快起茧子,行了,别说了,就这么定,别忘了立字为据,还有以前一堆破事没跟你算账!”
云暮极不是这么想,我与父王的性子一样,都爱猜忌人,也不会对人交心,这样的人以后很难相处,也不知该如何相处,与其闹得不愉快,不如就随了我的愿去。
毕竟在他心里深处,我只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神兽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