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面露难色,将听脉的手帕取下,转身对慕容琪说道:“慕容公子,令妹怕是情况不大好,方才老夫观其气息,比一般的风寒来得更为紊乱,但症状却也像风寒……如此,难搞啊,老夫且开些调理气血药,巩固她的耐心。”
“有劳太医。”
太医拿起药箱正欲离开,瞧见慕容琪有些不对劲,出于好心慰问他:“公子,你眼圈发黑,脸色发青,是气血虚亏之症啊,要不让老夫替你把脉诊断?”
“不必了,回头家中已请了郎中,先生的好意,我已心领。”
太医离开后,慕容琪摇头叹息,随手捞一把椅子,颓然坐下,他脸色差得难看,与平常所看的翩翩公子差得太远了,我宽慰他:“你气色太差了,多休息吧。”
慕容琪闷声不出,敢情这是跟他自己赌气,我上前探探慕容玉的额头,还是发高烧得厉害,看慕容琪一脸丧气,与其责怪打骂他也无济于事,问则是不知道。
“我不会弹琴,你还是收回去吧。”
我都把长琴亲手交到他手上了,他还是无动于衷,感觉像个呆脑的木头人,突然一起身,琴弦锋利把我手指磨出血皮。
慕容琪倍感歉意,从袖里翻出一张手帕想帮我止血,我回绝了,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,随便要几个圈包扎好,他还说不行:“这样止不住血的!”
“这方面我有经验,反而是你这样止血,才更难受。”
慕容琪失意,双手渐渐垂下,看着我将手帕完整包好,我笑他傻愣愣地看着:“等你妹妹醒了,好好陪她说说话。”
“等等!”
慕容琪急忙拉住我,我吃了一惊,质问他要做什么,只见他吞吞吐吐,脸色胀红:“……这把琴还是收下吧,说不定来日会用到。”
怎么还纠结这个,我不怒反笑:“说吧,你为什么要送你与刘小姐的定情信物?”
“因为……唉,一时很难与你说清,我已经和她……分了。”
慕容琪越说越小声,似乎是无力再解释:“今日本是我们两个家族的家事,妹妹不知为何胡乱说话,是我没有管好她,我带她向你与公主殿下道歉。”
我耸了肩,双手抱胸,问:“所以呢?”
我问的是这把琴他送得别有用心,还真是搞不懂他到底要说什么,真是的,男人,怎么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做过的事?
慕容琪有些沉不住气,那只手还死死的抓着我,似乎不想放任我离开,我早就猜出了大概,说出来有这么难吗?反正我就说:“你喜欢我吧?”
慕容琪脸红得不知所措,点了点头,算是承认,我还是耐看他害羞腼腆像个小孩的样子,这份难得的成熟说来也奇怪,肯定有事瞒着我。
我自嘲哪里招人喜欢,将长琴重新放回慕容琪手上,他还想挣扎他的心意,被我果断拒绝:“琴还是放在你这吧,好好照顾你妹妹。”
“哎,等等!”
慕容琪却叫不住我,因为昭和公主正朝我招手,连马车都备好了,约我到御花园玩耍,看着我走上马车,一股心绪涌上心头却难以言说,抱着长琴,难道还要挽留当初的誓言?妹妹当初为她尽心尽力,他算是妥协了,为了家族,为了自己的家人,可为何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?
刘小姐待马车离去,才缓缓走入偏殿中,看着灰心丧意的慕容琪,面色更为愁容:“阿琪,这就是你执着于放手的理由?为何?你现在开心吗?”
慕容琪挥手拂袖,转身过去,背对刘小姐,怕是不敢面对自己做的事,刘小姐惨然一笑:“你妹妹今日大庭广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,你还想全身而退吗?还是说因你的自私,还要害了无辜的人?”
“什么叫害了无辜的人?”
“怎么不是害了无辜的人?令尊心口向来有疾,受不了刺激,你我做的龌龊之事,还能不在他伤疤上撒盐吗?还有你妹妹,为了你,争取元旦夜宴上台向陛下争取给你谋官的机会……你不要告诉我,你到现在还一无所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