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子悠一走仿佛成永别一样,接下来的日子没听到他的消息,更没看到他,人是在的,只是被封死了自由,以及心门。
云湖公主昨天回来就一直待在房阁中也不出,她的贴身宫女翠花说是心情不太好,可能是被太后责罚,在里面罚抄经书。
那幅山水画也大功告成,只差一些细节点缀,我一时也想不到什么,想着问问云湖公主,谁知竟碰上了这事。
“郡主进来吧,外边风大,着凉可不好。”
我将几本画册带到云湖公主面前,她微微蹙眉,停住手中的笔,问道:“山水画不是已经完成了吗?若是再添几笔,怕是成为画蛇添足,又多此一举了。”
我摇了摇头,说道:“公主,我最近几天总想着山水画不够精髓,与你以往的画作对比,还是差的多。”
“我说过,礼轻情意重,重要的是你的诚意,皇兄不是素来与你不和,怎叫你过分忧心起他?”
我面色尴尬,想掩饰又掩饰不住,就说道:“精益求精吧,我心里虚得慌。”
云湖公主语气倦然,显然是对我说的这些话听得都起茧子了,单手轻揉额穴,叫我坐下。
我心里想的也是,毕竟是我第一次为一个画作付出巨大的心血,也是第一次一展身手的机会,我承认我有些爱慕虚荣,但更多的是认真与努力。
“闲来无事,你抄些佛经吧。”
我一脸惊讶,想不到云湖公主是这样的人,抄的佛经百遍,让我帮她多抄几个,看的经卷上将近一半都是我不认识的字,我头都大了。
云湖公主以为我帮她抄,看着我那不知所措的小眼神,逗笑了起来,道:“不要多想,我归我的,你归你的,只是让你静着心,佛经抄后,有助修养身心,摒弃杂念,你这是心火过旺,气息不稳。”
云湖公主好一番道理,听得我都不知如何作答,只得提起毛笔,找来一张白纸,看着千变万化的文字,感到漫无目的的抄写我领悟的只是一小片,虽百般无聊,但也聚精会神,等到我抄完一遍后,安静的楼房中响起一些微妙的声响,我与云湖公主对视一眼,决定出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到访。
这里恍若冷宫,谁会来这偏僻冷清的地方?声响越来越大,看来这来的是一群人,等在廊中,身边的宫女发现了我,告知了在一处竹树下分神的美艳妇人,眼底灿若星河,朱唇皓齿苦妩媚,一颦一笑,也不亚于云湖公主,但走上近细瞧还略微逊色了些。
“这位便是东越的宁王府郡主了?”
我点头,恭敬有礼回答:“回大人,正是。”
美艳妇人娇生高喊,声音尖细,我听着不太舒服,但耐不住她这般亲切的举动,拉住我的手,像是与我要做一情同姐妹,悄悄然说道:“公主在里头吧?”
“是的,公主殿下在抄佛经,此刻不便打扰。”
美艳妇人呵呵笑着,似乎嫌得这声音不够大声,不够炒得云湖公主安宁,我算是看出来,所谓来者不善,可任凭我如何推脱,她依然是执意拉着我的手往一处厅房走去,似乎对这里轻车熟路,也毫不顾忌地坐在云湖公主正堂的凤椅。
美艳夫人叫我随意坐,旁边的宫女太监对我冷眼扫视,更是警告,我识趣地找了把椅子坐下,想着待会怎样谨慎说话。
一个贴身宫女竟敢站在台阶下对我颐指气使,看来若想打狗还要看主人,只听着说道:“这位是蓬莱殿的颜妃娘娘,武安侯将军之妹,郡主是不是该向娘娘行礼?”
果然方才美艳妇人说的话欺负我不懂规矩,我只好想了想之前学过的宫规礼仪,有模有样的地向颜妃娘娘行拜礼。
好在颜妃不喜较真闹腾,也没有继续刁难下去,转而是开始说些姐妹深情的话:“早听闻郡主的美貌绝世无双,今日一见倒真名不虚传。”
我额头冒汗,一般说我美貌的人都是想要巴结我的人,或者是不是真心说出而贬损我的人,我老早就不吃这套了,便是一顿吹嘘反了回去:“娘娘说笑了,我小的时候干些粗活长大的,弄得灰头土脸,哪能算得上一美人,倒是娘娘,在这宫里可谓翘楚一方。”
颜妃听着有些满意,又有些不解的问我:“郡主还没见过本宫的众姐妹吧?你又是如何得知?”
我的笑容逐渐凝固,怕是装不下去了,心里跳得七上八下。